「我知道!」她的惡形惡狀卻讓駱雲天滿意地點頭微笑,「而這也是我會愛上妳的原因,我喜歡妳的特殊、喜歡妳的真實,甚至連帶也喜歡妳的凶神惡煞。」
他這麼說,似乎是在提醒她,用這種辦法是嚇不跑他的。
「如果妳真覺得我表達愛意的手法過於拙劣……」他神情微憾,「那是因為我從不曾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妳要給我多點耐心。」
莫名其妙地,安沁楹讓他的話給染紅了小臉蛋。
奇怪!她在臉紅個什麼勁呀?她暗罵自己,管他的言詞有多麼露骨大膽、無聊荒謬,她根本就不該受這瘋子的影響。
瘋子?!
沒錯!她臉上有著恍然大悟的神情,這傢伙的病壓根就還沒好,雖說外表一切正常,但他那打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惡疾,肯定是從肉體移轉到腦袋裡去了。
「嗯……」她眼神同情的看著他,「你知道自己病了嗎?」
生病還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種不知情,或是不肯承認自己生病的人,而眼前這個藥罐豬腦少爺,九成九就是這個樣子的。
他笑了笑,「謝謝安幫主的關心,在下的病已大致沒問題了,只除了一些小小的後遺症罷了。」
「既然還有後遺症……」她好心勸他,「你就該去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調養。」別跑出來給大家--尤其是她--惹麻煩了。
駱雲天搖頭苦笑,表情認真,「我也想,但時間有限,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時間有限?你就快要死掉了嗎?」嗯,原來如此,難怪連他老爹都懶得管他了。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安幫主請放心,我那『後遺症』是不會致命的,我所謂的不能夠再浪費時間,是指有關於妳的事情,因為……」
他直直看著她,「我已經不想再等,也怕極了看見妳和別人在一起的結局,所以我無論如何都得趕回來為我的幸福努力奮鬥。」
「跟別人在一起的結局?」
若非今天心情太差,安沁楹一定會大笑。
她搖頭冷嗤,「你果然病得不輕,哼!你當很多男人都和你一樣的『有眼光』嗎?」
「眼前就有一個……」他表情有點冷,「叫做展傲的,不是嗎?」為了展傲,她甚至趕走了「他」,還大喊著說不要「他」了,不是嗎?
「你還真的知道我不少事情。」
安沁楹沉下臉,心頭一陣不舒坦。
很討厭那種被人洞悉一切,自己卻對那人一無所知的感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可她真的搞不懂這傢伙的想法。
他無懼地直視著她,「喜歡一個人,不就應該要多方面去瞭解她嗎?」
「夠了!我受夠了!」
她終於發楓了,知道自己再和他這麼沒結果地扯下去,很快就要陪他一塊瘋掉。
「我不想再聽你的任何一句瘋言瘋語,明人不做暗事,大家攤明講,你究竟是圖些什麼?毀我名聲?單挑白雲幫?還是為你妹妹出口氣?」她抬高纖巧下巴,「別再拐彎抹角了,藥罐子!你應該慶幸我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這樣吧,你先把找上我白雲幫的真正目的說出來,大家坐--」
「不許說!」他暴喝一聲打斷了她。
安沁楹皺眉不懂,她原是要說「大家坐下來好好談」,卻見那原本斯文的男人,竟在瞬間變臉。
「為什麼不許我說?」
她火冒三丈,長這麼大還不曾讓人如此無禮地大聲斥喝過,這個豬腦藥罐子,不但是瘋了,恐怕還是在找死。
她微慍著臉色再度開口,「我沒有說錯呀,有問題就該解決,咱們總得坐--」
安沁楹的話再度遭到了阻斷。
她瞪大眼睛嚇呆了,因為這次阻斷她聲音的,是兩片熾熱的唇瓣。
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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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雲天吻得她措手不及,可說實話,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他會這麼做,只是想要阻止她那句「坐下」咒語。
因為他不確定體內乖乖丸的神效是否仍在,不論是人是獸,他可能都將被迫坐下甚至躺平,困窘只是小事,但若讓她因此識破了他的「真實身份」,他不禁擔心她會視親近他為畏途,再也不肯給他任何機會了。
他吻了她,圓了他長久以來的夢想,並滿足地發現,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沉溺於她的甜蜜,安沁楹卻只想殺人。
他果然瘋得夠徹底,哪有人初次見面就……就……就這個樣子發癲的?!
好!姑奶奶成全你!送你上西天!
安沁楹欲將手上大刀舉高,卻訝然地感受到一股看不見的外力,不但硬生生將她的大刀拔起,甚至還將刀扔進水池裡。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懂,莫非這該死的藥罐子去外頭學了法術回來對付她的?
是的,就是這個樣子沒錯!
繼大刀不聽使喚後,她的身子也是,整個人動彈不得,推不開他的侵犯,甚至連轉頭閃避都辦不到。
她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地瞪著這個正在吻她的男人。
就在池心亭子裡的男女吻得狀似火熱時,那些蹲在水池邊草叢間,聞訊奔來的駱家護院,還有白雲幫眾人瞠大愕然的眼睛裡,個個都寫滿了驚駭。
這個吻還真是長,讓人屏息到有些受不了了,眾人紛紛輕咳,不是轉開視線,就是以手遮住眼睛,各自替自個兒的主子感到羞慚。
怪哉!
將軍府裡的人想,少爺是不是病糊塗了?
那山婆子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先是到處示愛,一等見著面,竟然迫不及待,急色鬼上身似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家庭院裡,舉止孟浪至斯?
怪哉!
白雲幫的人則是想,他們那位前一刻還在罵人的幫主,怎麼會在瞬間棄械投降?不但主動將大刀拋進水裡,還破天荒地柔順乖巧,安靜地承受著藥罐子的侵犯?
莫不死愈看頭愈低,愈看心愈慚,卻沒忘了將眸光轉向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