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幫主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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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走走?

  外頭烏漆抹黑的,能上哪兒去?

  她的問句還沒說出,人已被他拉著走向門口。

  到了外頭安沁楹才看清楚這幢小木屋是位在靜謐的深山裡,別說人跡罕至,就連野獸彷彿都不多見,也真是難為他了,竟能找到個如此僻靜的居處。

  外頭黑漆漆的,但駱雲天的眼力卻好得驚人,不但能將山路看得清楚,就連路旁的小石子、野草蔓籐,甚至是躲在草叢裡的小蛇都能留意到,在幾回險些被絆倒後,她索性不再費神看路,只是緊跟著他的腳步。

  「你的眼力怎麼會這麼好?」她暗暗佩服。「還有你的體力……嘿!說真的,那一回你失蹤時到底是遇著了什麼神跡?」

  駱雲天牽著她的小手從容地走在小徑上,一邊走一邊笑。

  「我原是被人當成死狗埋進土堆裡,後來有個神仙經過救了我,祂還給我吃了一顆靈丹,說是我上輩子福積得太多,大難不死,還得再娶個漂亮的老婆才能算償了福報。」

  「沒正經!」她噘了噘嘴。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不信……」他一聳肩,「回去後去問問妳那幾位莫叔叔,看看有沒有這回事。」

  「他們又和你這樁事有什麼關係?」她不懂。

  「當日那拿我當死狗埋的,正是他們莫家五兄弟。」

  「你騙人!」她才不信。

  他仍是笑,「我不和妳辯,改天妳自個兒去問吧,反正我也沒怪他們,若非陰錯陽差……」他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我又怎麼能因此認識妳?將來咱們拜天地時,還得包給他們一份媒人大禮。」

  誰要和你拜天地了?還說得挺溜的呢!真是個瘋子!

  安沁楹在心裡嗤笑,卻懶得再在口頭上爭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陣子聽他的瘋話聽到麻木了,還是因為……在她不自知的當兒,這種未來的可能性,已經被漸漸接受了?

  那道前一陣子深烙在她心頭的傷痕,似已逐漸被撫平,疤痕雖還在,卻已不再像之前那般,一想起便要嚷疼了,說起來,她還真的要感謝駱雲天這死皮賴臉兼瘋狂藥罐子的及時出現。

  她憶起洛伯虎曾經說過的話,他說他這輩子只是為了要幫她們牽姻緣而認識了她們的,心頭不禁升起淡淡的感傷。

  如今看來,莫非月老的話竟是真的?因為就連她都變了,變得接受了……她們的傷陸續癒合,那麼洛伯虎的呢?會有人幫他癒合嗎?每割捨一次便要痛上一次,不論他對她們究竟用了幾分真心,但總還是會難受的吧?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安沁楹陡然覺得一陣疼痛襲來,她原當是撞到了一堵牆,等看清楚後才知是他,她疼得一邊揉鼻,一邊開罵。

  「駱雲天!你有病呀?哪有人停下來之前不先說一聲的?很痛耶!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他從未寒著嗓對她說話,滿心困惑不解,安沁楹抬眸,看見一雙冰冷的眸子。

  或許是這傢伙平日溫柔斯文、深情體貼慣了,她還未曾見過他變臉時的模樣,是以竟莫名其妙感到有些害怕。

  她甩甩頭,暗罵自己膽子變小了,想她安幫主什麼場面沒見過,竟會怕一個藥罐子變臉生氣嗎?

  駱雲天不再說話,只是突然邁開大步,步履加快,體貼溫柔不再,活像是要拉著她上戰場一般。

  「夠了!」

  狼狽地被拖了幾步後,安沁楹終於發飆,甩開他的手,她雙手扠腰怒瞪著他。

  「藥罐子!把話先說清楚再走,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駱雲天冷瞟了她一會兒才開口,「妳不應該在我身邊的時候還想著別的男人。」

  想別的男人?

  安沁楹有些傻眼的回想,這才發現他的控訴並沒有錯,她是在想著洛伯虎。

  這傢伙是會讀心嗎?還是她的表情太過明顯?

  「是的,我是在想著別人……」她爽快點頭,「但那又怎麼樣?」駱家少爺,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又怎麼樣?!」他自齒縫間擠出話來,「我已經按妳的要求將妳的吼吼給找了回來,妳也答應了要跟我正式交往,那就不該再去想別的男人。」

  安沁楹冷眸回視他,「藥罐子,我同意的只是交往而不是交『心』!你有本事自己去試試看,看想誰和不想誰,是不是可以完全按著自己的意思來。」

  他仍是控制不住心頭的酸意,「但至少妳應該要努力。」

  她冷嗤,「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努力?怎麼知道剛剛我不是在心裡罵他?」見他欲開口,她舉高手喊停,「夠了!我不想和你吵,我以前常聽人說女人是最不可理喻的,但現在我才知道,男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我不和你吵了,我要回去了……」

  她舉步想走卻讓他扯住了。

  駱雲天拉緊她,半天沒作聲,儘是拗氣地不許她離開。

  「拉什麼拉?要拉不會去茅房里拉呀?」

  反正她粗魯不文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她也從沒打算在他面前佯裝成大家閨秀。

  「對不住!」聲音很小,卻已是用了他最大的努力。

  「懶得理你。」她想甩脫,卻發現他手勁大得驚人,「放開我!」

  「不放!」堂堂一個大男人卻發出小孩子賭氣時的聲音,「我不要!」

  安沁楹火大了,「駱大少爺!你以為天底下的事都是你說不放就能不放,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她正待發飆卻讓他猛一使勁,將她往後拖進他懷裡,伸出雙臂由她背後將她摟緊,緊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她原想咬牙提足往他腳上重重踩下去,卻聽見他悶悶的低語。

  「對不起!小楹,我不該隨便亂發脾氣。是的,我承認,我已經不再是一個藥罐子,而變成了一個醋罐子了,自從我愛上妳之後……」

  醋罐子?!他的話讓她險些噴笑,只得趕緊咬牙忍住。

  「還有,所謂可不可理喻的分別並不在於他是男人或是女人,而是在於一對男女之間,誰愛誰比較多罷了……過多的愛會讓人喪失自信、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適切地表達,是以變得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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