訝異地瞪大眼,緹瑩試圖冷靜的和他溝通,但旋即發現,連自己的心思都已經亂成一團的情況下,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可以說的了。
或許是緹瑩的迷惘給了他鼓勵,浩雲像是個渴求母親乳頭的幼獸,著魔般急切地搜尋著緹瑩的唇。他不時喃喃地發出吟詩般的語調,但卻都是緹瑩聽不懂的語言。
隨著他的吻更加熾熱,像是無法抑制自己的熱情般,牢牢地抱住緹瑩,像是要將緹瑩納進他身軀般的用力,使得緹瑩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紀……紀先生,你……你……」雙手極力想要掙離他鐵鉗般的雙臂,緹瑩又羞又氣地在他懷裡扭動著。此刻她整個人如被燒烤得幾乎要融化般軟弱,只能發出微弱呻吟般的耳語。
門口突如其來的閃光令他們為之愕然,緹瑩自然而然地舉起手遮擋那一陣接一陣的刺眼光芒,但她還沒看清楚那些奇怪光束的來源前,已經被雙寬厚的手掌往下壓,將她的臉緊緊地埋進他的溫暖懷抱中。
「喲喲喲,我就說嘛,為什麼你非要留下她不可!原來如此,搞不好你們根本是早已經串通好了,要來詐伯利的財產!」怒氣衝天地來到他們面前,慧怡換了套鮮紅色的套裝,怨恨使得她全身都充滿了嗜血動物撲殺獵物前的危險氣息。
抬起頭冷眼看著慧怡身後那幾個帶著感興趣的人一眼,浩雲臉上籠上一層寒霜,「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
「咱們真人不說假話。浩雲,我原以為這小騷貨只是想利用伯利,撈點好處的貨色,沒想到她跟你有一腿,這下子我更不會放棄伯利的監護權。浩雲,這些都是雜誌社的記者,他們向來就對你們這種有錢人特別有興趣,更何況是叔叔準備謀奪侄子財產這種傑聞。」忿忿不平地連連捶著桌子,慧怡發起飆來的狠勁兒,絲毫不輸那些頂著民代光環的女性政客。
壓制著緹瑩想要抬起來的頭,浩雲慢條斯理地發出一串沒有任何熱度的笑聲,「大嫂啊大嫂,你口口聲聲要為伯利出頭,我請教你,對於伯利名下有多少財產,你到底明白多少?」
理直氣壯地一揮手,慧怡以叱吒全場的架式,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紀氏是塊響噹噹的招牌,別的不說,光是那些辟成高爾夫球場的山坡地就值了不少錢,再加上轉投資的KTV、保齡館,還有兩座遊樂園,更別提那些放在那裡生股子股息的績優股票和公債。」
「你的調查工作做得挺不錯的嘛,只是時間上有差錯而已。股市崩盤後,高爾夫球場也因為佔用國土而被拆毀,KTV被縱火,保齡館也因為違規使用而遭到斷電斷水的停業處分,甚至於遊樂園,由於當初估計錯誤,至今還因投資過大而在虧損狀態,如果還要我評估的話,紀氏可說只剩下個空殼子。」
「你在胡扯些什麼,紀氏怎麼可能會落到這種地步!我不相信,一定是你想吞占紀氏的財產,所以才編出這種騙局。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伯利的監護權。你們還站在那裡發什麼呆?你們不是要搶獨家、挖醜聞?還杵在那裡幹麼?」在慧怡的喝聲中,那群記者這才恍如大夢初醒般地猛按著快門。
聽著他們的對話,緹瑩兀自在那裡焦急。天啊,他們可不可以平心靜氣地談談?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的,尤其是可憐的伯利。一方是他的生身之母,一方是他的叔叔,他們到底有沒有人是真的為伯利設想?
穩穩地壓著緹瑩的頭,浩雲恣目而視猶如鬥雞般地盯著自己的慧怡,他疲倦地抹抹臉,殘存的酒意和高熱,使他的太陽穴如被鼓捧重重地捶打著般刺痛,他試著凝聚眼睛的焦點,但卻一直沒法子在一片刺目的鎂光中辦到。
看到慧怡,那個他向來尊敬為嫂的女人,得意非凡的表情後,浩雲伸手扳起了懷裡人兒的臉蛋,帶著復仇的快感,他朝那兩片微微顫動著的紅唇俯下頭去,在此起彼落的閃光燈和快門卡嚓聲中,他露出個頗富魅力的笑容。
「如果能夠提供給諸位什麼消息的話,我紀浩雲當然是義不容辭的,很感謝各位這麼一大早就辛苦的跑新聞,容我向諸位介紹,這位丁小姐,丁緹瑩小姐,她和我已經決定在股束大貪會前訂婚,請大家屆時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我會再正式的發佈新聞。現在,就當成犒賞各位這麼關心紀氏的小禮物,算是送給你的小獨家吧!」
浩雲的話立即如投入湖面的小石子,瞬間引起軒然大波,記者們不斷地從各個角度獵取僵在一旁的緹瑩,還有風度翩翩地接受記者詰問和祝福的浩雲。至於原先佔上風的慧怡,倒是始料未及地怔在那裡,不發一言地瞪著不時朝她投以諷刺般笑容的浩雲。
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全湧向頭般地令緹瑩為之暈眩不已,她眨眨眼抬起頭望著身畔的浩雲,囁嚅著想要提出異議,但浩雲卻總是適時著她個纏綿吻,使記者們忙著攝取鏡頭外,還連聲叫好。
不對,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昏沉沉地依著浩雲,緹瑩身不由己地在記者們跟浩雲的鼓吹下,露出甜甜的笑靨。
送走了拂袖去的慧怡和那群喧嘩的記者後,浩雲像是洩了氣的汽球般,雙腿一軟便癱了下去。緹瑩驚叫著想拖住他,但還是遲了一步,只聽到相當大的聲響之後,浩雲便橫陳在地板上,而他頭的後方開始滲出絲絲的血痕。
不知道過了多久,緹瑩只知是伯利將她拉到一旁,傭人們則七手八腳地將浩雲抬回他的房間,並延請醫生到家裡來出診。
「緹瑩姊,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阿霞說媽媽帶了很多記者來找叔叔,現在叔叔又受傷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倒了杯熱茶給緹瑩,伯利莫名其妙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