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喜死心了,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她們口中聽到任何的奇跡,也知道這畢竟是她的工作,沒有拒絕的權力,她只好認命了。"
左右手各提著十大盒的披薩,恩喜拖著沉重的心情舉步走向樓梯間,開始漫長的爬樓梯之路。
每爬一層樓,她便忍不住懷疑,自己真的還活著嗎?
天曉得她爬到手腳都快斷了,目的地卻仍遙遙無期,她真有種想嚎啕大哭的衝動。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老天爺要跟她開這種玩笑。
恩喜拿出超人般的意志力,爬上了最後一格階梯,上到二十四樓了。
看著滿頭大汗、手腳還微微顫抖的恩喜,秘書眼裡滿是對她的同情跟憐憫。
可能的話,她會幫忙恩喜,但是礙於老闆的交代,她也愛莫能助。
指著裡頭的那扇門,秘書要她將手裡的披薩提進去。
此時的恩喜腦海裡早已是一片空白,她像個沒有思考能力的機器人,依著秘書的指示往那扇門走去。
她不住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快了!就快了!只要再走幾步,她就可以解脫了。
帶著苦盡甘來的期待,恩喜滿心歡喜的推開那扇門。
而就在那一剎那間,一張她作夢也料想不到、盈滿惡意的笑臉竟大剌剌出現在她前。
恩喜頓時只覺得一陣錯愕,不明白柴聿京這個大爛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突地,一抹驚人的事實竄入她的腦門。該死!她被這天殺的王八蛋給整了。
意識到這殺千刀的混蛋對自己做了什麼後,恩喜氣到簡直就要腦溢血。
可能的話,她絕對會撲上去將眼前的賤男人抓個稀巴爛不可。
奈何,在提著二十盒大披薩爬了二十四層樓後,此時的她早已是手腳麻木,連知覺都快感受不到了,哪裡還有力氣找人斯殺。
是以,恩喜只能瞪著雙噴火的眼睛,熊熊灼燒著柴聿京。
看著大口喘著氣,渾身汗流浹背卻仍恨不得將自己撕成碎片的她,柴聿京得意極了。
哼!跟他鬥,他就要讓她知道惹到他的下場。
"怎麼?見到人也不會打聲招呼,好歹我現在可是你的顧客,你這做店員的連這點起碼的禮貌也沒有?"
打招呼!
沒錯,她是很想跟這賤男人打招呼,要是她有力氣的話,她絕對會毫不遲疑的將手上的披薩招呼到他臉上。
"你……"恩喜氣到說不出話來。
"提著二十盒大披薩爬這麼多樓梯的滋味還不錯吧?"柴聿京涼涼的嘲弄。
雖說已經清楚這一切全是他的詭計,但是聽他親口說出來,仍是讓她覺得氣憤雖耐。
"你這……他媽的……卑鄙無恥的……大混蛋!"因為仍在大口喘氣,恩喜吃力的將嘴裡的咒罵斷斷續續的擠出。
由於心情實在是太愉快了,柴聿京也不計較她的出言無狀。
"不會吧?女人低能已經夠糟糕了,還外帶結巴……"他說著刻意發出嘖嘖聲響,"要換做是我啊!索性一頭撞死還來得乾脆。"
就算她要死,也非拖這殺千刀的超級大爛人墊背不可。
恩喜才想著,也不知突然打哪冒出一股神力,奮力將手上的披薩一提,便要往他砸去。
柴聿京躲也不躲,"砸我之前,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
恩喜不想記得,卻又偏偏無法忘記,自己是披薩店僱員的事實。
幾乎是耗盡生平所有的自制力,她才終於壓抑下將披薩砸向他的衝動。
柴聿京見狀非但沒有適可而止,反而還恣意的往烈焰上澆油,"才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居然連最起碼的骨氣也沒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軟骨頭。"
動他不得的恩喜哪裡會看不出來,眼前的賤男人擺明著存心羞辱她。
知道再待下去只會活活氣死自己,於是恩喜將披薩摔到桌上,忍著氣便要甩頭離去。
柴聿京哪肯這麼輕易放人,他還沒消遣夠呢!
"這樣就走啦?不多休息一下,怎麼有力氣再走二十四樓下去呢?"
的確,他說得一點也沒錯,此時的她確實是需要休息。
只不過,如果休息的代價是要繼續跟眼前的賤男人耗在一塊,她寧可立刻下樓累死自己。
不再理會他的嘲弄,恩喜筆直的往門口走去。
柴聿京的聲音在她身後涼涼的響起,"那好吧!既然你走得這麼急,連披薩的錢也不要,那我就不留你了。"
憋了一肚子氣準備離開的恩喜猛地停下步伐,記起自己披薩的錢還沒收呢!
柴聿京一臉得意的佞笑,手裡揚著數張鈔票。
恩喜帶著殺人的目光走向他,粗魯的一把搶過他手裡的鈔票,二話不說甩頭就要離開。
就在她的手掌搭上門把之際──
"等等!"
雖說不清楚那爛人又想幹什麼,她還是不情願的回頭怒瞪他。
只見柴聿京慢條斯理的從桌上的皮夾裡抽出一張千元大鈔,"看在你爬樓梯爬得這麼辛苦的份上,這張就當是賞你的小費好啦!"他擺明著羞辱她。
恩喜氣得咆哮,"去死吧你!"跟著"砰"的一聲,門狠狠的被甩上。
在門被帶上的剎那,裡頭傳出柴聿京猖狂的笑聲。
半晌,他止住得意,睨著關上的門板。
等著吧你,事情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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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柴家上下一直籠罩著一股陰晴不定的低氣壓,而造成這股低氣壓的不是別人,正是柴家最受寵的天之驕子──柴聿京。
這陣子,柴氏夫婦見寶貝的小兒子不開心,常常氣得連飯也不吃,除了小心避談信用卡的禁忌外,每天更特意囑咐廚子煮上一大桌豐盛的菜餚,希望能增進寶貝兒子的食慾。
尤其是他才一進門,柴氏夫婦更是立即讓傭人奉上一杯沁涼的冷飲,希望能讓他降降火氣,雖說成效總是不彰。
可奇的是,今兒個柴聿京一進門,臉上竟有著睽違多時的笑容,心情看來是好得沒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