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理由,她就是知道。
"你想打我?"恩喜嘴巴上雖然這麼問,但臉上卻不見一絲懼色。
柴聿京沒有動手,只是死瞪著她,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正當她以為他要破口大罵之際,卻聽到他憤恨的指控,"你害我被打。"
恩喜一愣,"什麼?"
"都是你的錯。"想到自己生平頭遭挨打的羞辱,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我的錯?!"這下恩喜回神了,也聽清楚柴聿京的話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在指責她!不是因為她阻止他復仇,而是怪她害他挨巴掌?
真懷疑自己剛才肯定是嚇傻了,才會覺得這個沒風度的男人讓她感動。
"都是你!因為你的緣故,害我被那白癡女人打了一巴掌。"
因為首次挨打,自尊心嚴重受創,又被恩喜阻攔而沒能打回去,加上又下不了手打她,滿肚子氣的柴聿京開始無理取鬧。
什麼叫她害的?恩喜也惱了。
"你沒搞錯吧!打你的是那個女人又不是我。"
柴聿京卻理直氣壯的吼,"因為我是替你挨的巴掌。"
恩喜直覺回嘴,"那你可以別替我挨巴掌啊!我又沒要求你這麼做。"
柴聿京被她猛地這麼一堵竟無話可反駁,只能兩眼噴火的怒瞪著她。
沒錯,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居然衝出來為個白癡女人挨巴掌?天曉得他根本就沒道理這麼做。
偏偏,他就是做了,這讓他忍不住跟自己嘔起氣,氣自己腦袋秀逗了。
他不斷變化的表情,看在恩喜眼中不禁詫異。柴聿京竟跟自己賭起氣來?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很顯然的,他對自己的行為也感到不解,所以才會覺得氣憤,這讓她不由得感到好奇。
研究指出,一個人本能所做出的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
那麼,他在情急時刻不經思索挺身而出的為她擋下巴掌,是不是也意味著,他是真的在乎她。
也就是說……他當真喜歡她?!
要是幾天前,恩喜肯定會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而昏倒,但是這會兒,她竟意外的有種想要挖出真相的衝動。
不再感到氣惱,她試探性的問:"你為什麼要幫我挨那巴掌?"
為什麼?他見鬼的也想知道為什麼。
除了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而感到憤怒外,恩喜看他的眼神也讓他覺得十分不自在,於是惱羞成怒的吼她,"關你什麼事!我高興挨巴掌又不是為了你。"
瞧!這不就問出來了嗎?
柴聿京的語氣雖然傲慢無禮,恩喜卻感到心裡泛甜。
也許柴聿京自己並未察覺,但她卻是聽得分明,他這巴掌確確實實是因為對象是她,所以才挨的。
話一出口,柴聿京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過分惡劣,只見恩喜二話不說,轉身走向辦公室裡附設的套房。
以為她生氣了,他直覺的就想伸手攔住她。
手才剛要伸出,柴聿京想想又不對,他替她挨了打,就算真氣昏頭無理取鬧,她忍受一下也是應該的,沒道理他先低頭。
這樣一想,柴聿京賭氣的收回手,任由恩喜離開。
可收手是收手了,他回到辦公桌後坐下,兩眼仍不住盯著套房門口瞧,暗付她該不會是躲在裡頭哭吧?
想到恩喜可能在裡頭哭泣的畫面,柴聿京莫名的感到心情煩躁。
不一會,恩喜折了出來,手裡多了條濕毛巾。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連忙賭氣的收回視線,別開臉佯裝在看窗外。
柴聿京的動作雖快,還是讓恩喜給捕捉到了,她為他幼稚的舉動感到好笑。
又見他雖然看著窗外,神情卻隱約透著一股侷促,突然間,她明白了。
他在擔心,擔心她生他的氣。
這個認知讓恩喜的心情沒來由的一陣飛揚,她定到柴聿京面前,他卻賭氣的又將臉別向另一邊。
恩喜伸手要扳過他的臉。
出於反射的,柴聿京直覺便想拍掉她伸過來的手,卻因突然記起對象是她,而不得不硬生生打住,然後彆扭的甩下自己的手。
這一幕讓恩喜的嘴角揚起笑意,看著眼前這個有點幼稚、有點任性,卻也不失可愛的男人,將手裡的濕毛巾溫柔的貼到他的左臉頰上。
此舉讓柴聿京一陣意外,臉色莫名的緩和了下來。
尤其當她的指尖不經意碰觸到他的臉頰時,他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恩喜為柴聿京冷敷的同時,突然出口道:"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讓我自個兒去挨打好丁。"
也不知道是說真的,還是有心試探,她臉上的表情看來相當自然。
柴聿京一怔,心裡有股聲音直覺駁斥。
開什麼玩笑,讓她挨巴掌?打死他也不同意。
雖說他是很氣自己挨打,但若真能重新選擇,他還是會再替她挨。
這個想法冷不防的讓柴聿京一驚,懷疑自己被打瘋了不成。
恩喜不動聲色的留心他臉上的表情變化,然後滿意的笑了。
雖然他什麼話也沒說,但是她已經知道答案了,而這個答案讓她停下了手邊的動作。
正享受著恩喜指尖輕柔碰觸的柴聿京,因她突然停下動作而蹙眉。
"不許停!"他霸道的命令。
恩喜並沒有聽話照做,反而將手上的毛巾往桌上放。
這讓他更不開心了,"我叫你繼續──"
他話才說到一半,突然被彎下身捧住他臉的恩喜用嘴唇堵住。
頓時,柴聿京一愣,忘了到口的不快。
恩喜嘴邊泛起一抹捉弄,"如果你還是認為毛巾比較好,我可以換回來。"
"不許換!"原本愣著的柴聿京一聽,隨即回神,跟著不等她回應,立刻化被動為主動,讓她坐上他的腿,以便自己能更親密的貼合她。
即便被柴聿京霸道的吻著,恩喜卻覺得甜蜜無比。
也許,她也在無形之中被眼前這個反覆無常的男人給搞瘋了,才會主動吻他,甚至還喜歡上他的吻。
在心裡歎了口氣,恩喜心想,她這輩子注定是擺脫不了這比自己年紀小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