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戀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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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教授,你真的要娶那個在圖書館工作的女人嗎?」微微屈著身子地蹲在他面前,張如蘋臉上的笑容冷而有些扭曲。

  「嗯,你是說映蟬是吧?是的,我要娶她、我愛她。」試圖凝聚自己的精神,芻蕘將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指的尖端,但依舊沒有效。

  「可是,她是個行為很怪異的老處女,我聽說她有時候會對著植物自言自語;或者淋著雨散步;有時候還會跟每個不認識的人說早安……」

  「她是個性情中人,或許她是有些怪,但我很明白她的內在,只是個很孤獨的小女孩而已。」想起張如蘋所形容的事,芻蕘不覺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或許,這就是映蟬的花圃總比別人種的要繁茂的原因也說不定。

  摸摸膝蓋,芻蕘還想再為映蟬的某些古怪行為辯解之際,一陣昏眩襲來,在他可以採取行動之前,整個人已經加塊石頭般地摔倒在地板上了。

  在他對面的張如蘋抿抿唇,眼裡閃爍著既愛又恨的目光,她緩緩地走到芻蕘身邊,尖而長的指甲,沿著芻蕘使朗的五官,一路游移到他來不及扣上鈕扣的胸口。

  「你不要怪我這麼做,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抬頭張望了一會兒,她信步走進了芻蕘的房間,像參觀者驗的拿芻蕘的衣物及用品,一件件地貼放在頰邊,低聲地哼著歌。

  將芻蕘的衣物、用品放回原地之後,她以腳跟為軸地一個大轉身,走進了隔鄰的客房。她,充滿恨意般的盯著純然女性化的房間,大步地來到衣櫥前,刷一聲地拉開和室拉門,鄙視地睨著裡頭的衣物,並且動手杷衣服連衣架取出,全部扔進垃圾桶中。

  擺出女主人般的架式,張如蘋在房裡忙碌地搬動著傢俱和東西,爾後,面對昏睡不醒的芻蕘,她露出了謎般的笑容。

  忙著將那些新寄到的書做總目編排和登記,映蟬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彈跳,有如芭蕾舞孃奧妙的腳尖,令人目不暇給。

  三番兩次想撥通電話回去,但總這時有電話進來,令她只得強按捺內心的焦慮,一通通地為那些詢問著借書事宜,或是如何辦借書證的問題,耐心解答。

  想到芻蕘那病懨懨的樣子,映蟬三言兩語地將電話轉給美紋,立即撥了芻蕘公寓的號碼。

  沒人接,怎麼會沒有人接呢?會不會芻蕘已經睡著了?她放下電話,正好接收到美紋疑問的眼神。

  正想掛回話筒,既而又想到根有可能是自己撥錯號碼,她又再次撥著電話。

  「喂,芻……」映蟬才剛開口,那頭便已經被切斷了,映蟬心中打了個突兒,會不會是芻蕘發生什麼意外?跌倒,或是撞到頭,還是……

  各種想像在她腦海裡如走馬燈般的來來去去迴旋,為了制止自己再胡思亂想,她搖搖頭想甩去那些影像,但心裡揣測的念頭,卻一直沒有停止過。

  「映蟬,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從一大早來上班就心神不寧的樣子。」終於打發了那個呶呶不休的老太太的電話,美紋伸著懶腰地來到映蟬桌邊。

  「唉,芻蕘病了,他現在在家裡休息。」

  「既然是在家裡,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嘖,我也不知道,整個人就是覺得怪怪的。打電話回去,竟然被掛掉了,芻蕘他不是那種人,我有點擔心……」瞪著手裡的話筒,映蟬不死心的再撥一次。

  這回也是跟方纔那次一樣,有人接起電話,但隨即就斷了線;再次撥了電話,但此後就一直占線中,這令映蟬心裡更是詫異得講不出話來。

  「映蟬,怎麼樣?」看到滿臉怪異神色的映蟬,美紋緊張地迫問。

  「不對,我得回去看看。」拿起鑰匙,映蟬連再見都還來不及說,便直奔她的March,連連闖著紅燈的往芻蕘公寓的方向急馳。

  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當公寓在望時,映蟬百般無奈地自警察手裡接過那張紅單,心裡仍不住地祈禱著。

  總算回到家了。當她伸手按著電梯鍵時,如此的安慰著自己,但隨即一愣地瞪著鏡中的人。

  家?!到底從什麼開始的?我竟然已經將芻蕘的公寓稱為家了,這應該只是我暫住的寓所,怎麼會將它稱之為我的「家」呢?

  而皮家大宅……她得在腦海中搜尋許久,才能在記憶深處,我到那自幼時即是她最安全也最依戀的城堡。

  叮咚一聲提醒她已到了該出電梯的時候了,她握著鑰匙的手,不免有些顫動,深深吸口氣後,她將鑰匙插進小小的鎖孔中。

  屋裡充滿了濃濃的瓦斯味,頭昏欲吐地衝進廚房,映蟬火速地關掉正嘶嘶地吐著瓦斯的瓦斯爐,迅速將所有的門打開,然後急急忙忙地衝進芻蕘的房間。

  老天,芻蕘你可千萬不要出了什麼事才好,我才剛為你而敞開我的心,將你的好、你的存在,視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之際,你可不要令我期盼一個不同的未來的心,受到傷害啊!

  猛然地推開門,原本滿腔急切的心,在見到床上那兩具赤裸的軀體時,頓時間降到零下幾度,而接下來的時間,映蟬事後想起來,恍如夢境或是如電影的慢動作停格,她整個人如同麻木了般,機械式地做著在防護宣傳時,一再地向學生們解說的步驟。

  切掉瓦斯漏源,打開窗門,再通知醫護人員搶救。將以上該做的事都做完之後,她茫茫然地坐在一旁,木然地看著警察、校方人員,還有一大量拿著麥克風,或是扛著笨重攝影機的人,如重疊的畫面般的在眼前晃動。

  不時有幾個記者或警察圍著映蟬,一再地追問著經過情形,像錄音帶般地重複著相同的短短陳述,沒有人發現她眼底閃爍的淚光,或是她如風中打擺子的身體。

  「皮小姐,揚教授是你的未婚夫?」

  面對所有人窺視般的眼光,映蟬強坦自己僵直地站在那裡,接受一次又一次難堪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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