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廣真玥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的目光從未離開他,粉臉不禁染上一抹紅暈,趕忙別過眼,故作鎮定。
見她佯裝無事的模樣,冷寒宇不禁笑出聲,低沉的笑聲,讓廣真玥覺得困窘,俏臉更形紅艷。
「我、我要下車。」咬著唇瓣,廣真玥低頭,輕聲說出要求。
「嗯?」冷寒宇輕揚起眉,黑眸漾起笑意,「怎麼?怕了?」似是看出她心裡的擔憂,低醇的好聽聲音裡隱含著嘲弄。
「誰、誰怕了?」廣真玥瞪了他一記,小臉漾著倔強,「只、只是我想我和你又不熟,連認識部談不上,突、突然要我去你家住,誰知會不會有危險。」愈說她愈覺得不妥,天,她競還乖乖被他拖著走,她是白癡嗎?
「你都上我的車了,現在才這麼說,不會覺得太遲了嗎?」冷寒宇不禁失笑,對她的天真感到有趣, 「而且我要真的對你有企圖,你都上了我的車,你認為我有可能會乖乖放你下車嗎?」
「我、你……」廣真玥一時啞口無言,小臉戒慎地看著他,將身子緊緊窩向車門,「你、你是什麼意思?」
「呵。」見她緊張的反應,冷寒宇不禁低聲失笑,「玥兒,你確定你真能安穩活在溫室外?」就伯她這朵被百般呵護的小花,在外生活不到幾天,就枯萎了。
「我……」廣真玥抿著唇,再怎麼天真也聽得出他語氣裡的輕視,她垂下小臉,粉拳緊握。「夠了吧,你要嘲諷到什麼時候?要看我不順眼,可以讓我下車,我沒那個義務讓你冷嘲熱諷。」她知道自己沒用,可也不用他處處提醒。
「生氣了?」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可從語氣便能猜測那張小臉一定緊繃著。
廣真玥深吸口氣,揚起小臉,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下需要你看得起,能不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是我的事,我沒有求你幫助,你憑什麼用那種嘲諷的口氣跟我說話?」一口氣,她將心中的不滿全數吐出。
冷寒宇沒有回話,將車停在一旁,深夜,微黃的燈光映著寂靜的街道,除了他倆,毫無其餘行人、車輛經過。
車一停,廣真玥立即打開車門,將後座的行李提起,「不用麻煩你了,再見。不,是不見。」頭一甩,她毅然往前走去。
冷寒宇也下車,優閒的倚著車門,修長的雙腿交疊,點了根菸,輕吐了一圈煙霧,才輕聲開口:「這麼晚了,這附近是不會有車子經過的,你確定要用走的?」淡淡的聲調,在靜寂的街道上清晰可聞。
廣真玥沒有回話,提著行李,慢慢走著,唇瓣緊抿,對他的話聽而不聞。她跟他根本不熟,她沒必要一直接受他的侮辱。
見她絲毫沒有停下腳步,冷寒宇不禁笑了笑,兩手插進口袋,傭懶地跟在她身後。「喂,你不怕四年前的事再度發生嗎?」咬著菸,他問。
廣真玥略頓了頓腳步,也想起四年前在海邊發生的事,若不是他恰好出現,她一定會被那群男人……
想到此,她略略猶豫,轉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眉微揚,露出一抹傭懶笑意,黑眸戲譫地看著她,似認定她一定會投降的表情。見狀,她暗暗咬牙,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話完,繼續踩著腳步往前走。
「你確定?要真發生了,可沒人救得了你。」他跟在她身後,盯著她倔強的背影,俊陣閃過一絲笑意,「別逞強,那後果可不是你承擔得起的。」
「你很煩耶!」廣真玥停下腳步,回頭瞪著他,小臉滿是不悅,「別跟在我後面,滾開。」
冷寒宇也跟著停下腳步,拿下嘴上的菸,「為我先前對你的態度,我道歉。」
「耶?」廣真玥怔了怔,對他突如其來的道歉反應不過來。「你、你……」她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氣還沒消?」斂下眸,他低聲問道。
「你真是怪人。」噘起小嘴,廣真玥低聲咕噥。
「思?」隱約聽到她的低喃,冷寒宇挑起俊眉,詢問地看著她。
「呃。」被他這麼一看,她呼吸差點沒停止,趕忙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怎麼了?」冷寒宇見她突然低下頭,將指上的菸熄掉,緩緩走向她,「你不接受道歉,那要怎樣氣才肯消?」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廣真玥深吸口氣,平緩自己的呼吸,好一會才揚首看向他,「喂,你就這樣跟著我,那你的車呢?」她這才想起他的車好像還停在方纔的地方。
「停在剛才那裡。」果然,他的答案如她所想的。
「你不怕被偷呀?」廣真玥瞪大眼,竟把名貴的跑車隨便停在路旁,他不怕被偷走嗎?
「偷就偷。」冷寒宇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俊顏滿是不在乎,「既然不氣了,那就走吧。」拿走她手上的行李,他帥氣的往後一背,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就往停車處走去。
「耶?」廣真玥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等、等等,我的行李還我。」她趕忙追上他。
「你要自己拿?」冷寒宇也不堅持,將手上的行李丟給她,「走吧,時間不早了,再拖拖拉拉下去天都亮了。」
「喔,痛。」沒料到他會突然把行李丟給她,廣真玥慌忙接住,卻承接不住行李過重的衝力,猛然往後跌坐在地。她悶哼一聲,疼得皺起小臉。
「你、你這人懂不懂得溫柔呀?」廣真玥緊蹙著層,不悅的抬頭瞪著他,這個人真的沒救了,連體貼女性的舉動都不懂,競然把她的行李用丟的。
「你還真沒用。」冷寒宇揚了揚眉,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何不對,反而受不了似地看著她,俊眸漾著嘲弄般的不層。
「你!」又來了,又是這種不屑的目光,這男的根本不懂得反省,剛剛的道歉根本只是說好聽的。可惡,她竟還心軟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