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撒嬌,你這丫頭簡直就是個麻煩精!」
「舅,你最疼我了,別生我的氣嘛!舅……」
玻碧發揮她的ㄋㄞ功,直揉著肯特雙眉間的皺折。
其實她根本沒什麼「床戲恐懼症」,只是故意裝病來嚇嚇人,順便藉此脫逃。何況每回用完這招再回去拍片,親熱戲肯定不是刪除就是變成點到為止,她當然屢試不爽嘍!
不過呀,裝病沒被拆穿,當然多虧了她有個年輕有為又寵她,還為了治療她而專攻氣喘的名醫--肯特小舅舅啦!
「好啦、好啦,真是拿你沒轍!」肯特好笑地推推這個抱著他猛撒嬌的小丫頭。「不過我也拜託你,沒事就別老是掛急診讓人橫著送進醫院,我每次接到通知可都是真的擔心,心臟不夠好的肯定早晚被你玩死!」
她吐舌扮個鬼臉。「我也不想呀,誰叫他們老是突然追加床戲嘛!」
「這年頭拍那種戲又沒什麼。」肯特不解地說。「好萊塢全裸入鏡的一線女星一堆,想找出一個沒拍過任何裸露戲的影后更難,只要不是真槍實彈應該還好吧?」
「一點都不好!」她不悅地噘著豐潤的小嘴。「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什麼為藝術而犧牲,我才不甩呢!反正我的目標是『白太太』,不是什麼影后,拍戲只是為了好玩、有趣,要脫衣服讓不熟的男人又親又摸的一點也不好玩,還很噁心呢!除了我老公,任何男人都別想碰我。」
「宇傑?」肯特淡笑搖頭。「我一點也不認為他有碰你的意願。你們兩個的關係看起來比較像是虱子跟狗,你纏人家的恐怖程度,就像是自動撲上去死黏不放的吸血虱--」
「才不是這樣!」
玻碧不服氣地握拳就要捶人,但肯特早已快一步起身避開。
「我不只一次勸你,自動送上門的女孩子,男人總是不懂得珍惜,更別說像你這種死纏不放的。真不曉得那小子哪裡好,讓你那麼死心塌地?我聽姊說了,追你的男人不是一大堆嗎?幹麼不給自己別的選擇機會,跟他們交往看看嘛!」
她扯著被單在床上躺平,有氣無力地說:「好煩啊!你怎麼跟我媽咪說的一樣?人家就是只喜歡他又有什麼辦法嘛……」
「你呀--」
「玻碧?!」
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宇傑頂著一頭被風吹亂的褐色短髮,一臉焦急地闖進房內,直奔到她病床前。
「肯特,她沒事了吧?不是一直控制得很好,很久沒發作了嗎?怎麼會拍戲又拍到氣喘病發?是不是她又瞞著我們熬夜--」
「你的頭髮是怎麼了?」
意外又驚喜的玻碧,好奇地伸手拉了拉他半濕的亂髮。
「還說呢,我去剪髮,才洗完還來不及讓設計師吹乾就接到肯特的電話,說你病發,情況十分危急,嚇得我像瘋子一樣頂著一頭亂髮就衝出店……」
在宇傑說話的同時,玻碧瞧見肯特笑著朝她眨了眨眼,悄悄退出了病房。
呵,這個賊小舅,愛念歸愛念,其實還是很疼她的。
而這個宇傑……嘻,果然還是很在乎她的嘛!
第四章
宇傑正在辦公室裡核算某家客戶的帳冊,冷不防地有人自行開門進入,還「砰」地把一個鑲了不少水晶的粉藍小提包往他辦公桌上一擱。
「愛蜜莉,麻煩你送一杯不加奶精的咖啡進來我辦公室。」
他頭也不抬地撥電話吩咐完女職員,又繼續工作,從頭到尾看都不看來客一眼。
愛蜜莉進來送完咖啡又離開,辦公室裡靜得只聽見掛鐘滴滴答答的聲響。
明白他不喜歡人家打斷他的工作,玻碧本想很有耐心地喝著他為她叫的咖啡,坐在沙發上等他工作告一段落,再把自己憋在肚子裡的一大堆牢騷告訴他。
但是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無聊到爆的她開始坐不住,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身旁,由左走到右、由右走到左,跟著往他椅旁一蹲,開始拉起他的褲管。
「唉,我是不是該在辦公室裡準備一根狗骨頭給你玩才對?」
宇傑沒轍地停下工作,低頭看著正抬頭笑睇著他的玻碧,覺得自己好像養了一隻超級黏主人的小狗。
「人家有一件很火大的事要跟你講嘛!」她仍舊蹲在他身邊。
「說吧!」
他合上帳冊。反正他要是不聽她把想說的說完,她是絕對不會離開他辦公室。
「真的很氣人喔!」她說著便站起身,直接跳上他辦公桌一坐。「現在的男人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說話都聽不懂的喔!都叫他們別追我了,還是天天情書、玫瑰送個不停,一天到晚在我身邊打轉,還照三餐打電話囉嗦,你說他們煩不煩嘛!」
「煩。」
托腮傾聽的他毫不考慮地點頭附和。只是這大小姐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她問錯了人,她自己不也是這麼煩他的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咧!
「煩吧!」她雙手一攤,秀眉微揚地接著說:「還有更可惡的呢!打動不了我,他們就找我媽下手喔!上回找我走秀的那個義大利珠寶小開,我退了他送的鑽石項煉,他還不死心,不曉得送了什麼東西巴結我媽咪,讓她騙我今天跟她一起去吃午餐,結果那個小開也來了,媽咪還一直在我面前誇他好,暗示我答應跟他交往,真是氣死人了!」
玻碧一口氣說完。除了真的是氣惱母親的多事之外,她來找他抱怨還有些故意,想讓他知道她不是沒人追,而且追她的人來頭不小,條件並不比他差,暗示他多注意她一點,也該正面回應她的感情了。
「既然你媽咪也覺得那個人不錯,那你就跟他交往看看嘛!」
宇傑當作沒看到玻碧無法置信、瞠目結舌的表情,難得地對著她溫柔一笑。
「什--什麼話,哪有人叫自己老婆去搞外遇的?!」玻碧氣得直跺腳。「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剛剛說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