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表,已經快六點半了,離宇傑平常回家的時間已經相當緊迫,玻碧連忙炒好最後一道菜,端到客廳跟蛋糕擺在一起。
「爹地?」
原來在客廳裡看電視的白家二老突然全不見了,玻碧正覺得納悶,聽見玄關處傳來聲響,她跑去一看,只見正穿好鞋要踏出門的白父。
「你們要去哪裡?」
她拉住白父的同時,也看見了已經站在門外的白母。
「不是說好要一起替宇傑慶生的嗎?圖司說他有事要住同學家不回來了,你們也想溜掉?他人緣怎麼變得那麼差呀!」
「真是傻丫頭!」白父輕拍了拍她的頭,微笑告訴她。「不是宇傑人緣差,是你人緣好,我們大家是故意離開,好讓你能跟他兩個人獨處。」
「是啊,而且我們跟圖司一樣,今晚也不回來了。」
白母從老公身旁探出頭來,朝玻碧曖昧地眨了一下眼。
「我還替你們兩個準備了兩瓶香檳,你少喝一點,讓他多喝一點,明白我的意思吧?」
玻碧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講那麼詳細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加油嘍,好媳婦!」
白父拍拍她嫣紅的臉蛋,就和老婆開車出門了。
關好門,玻碧重回客廳,點上蠟燭、關上電燈,看看桌上的香檳,確認一切都準備好後,想起白家其他人對她的幫忙,突然傻笑起來。
「謝謝大家那麼支持,我一定會加油的!」
她握起雙拳,對著空氣十分誠懇地致謝。
「你在跟誰說話?」
玻碧嚇得立刻轉身,發現站在她身後的不是鬼,而是宇傑。
「嚇死我了!」她忙撫胸順氣。「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怎麼沒有,是你傻傻地對著空氣說話,才沒聽見的。」
他放下公事包,皺眉看了看陰陰暗暗的屋內。
「停電嗎?怪了,我開車回來時明明看見別家都有亮燈的,怎麼只有我家沒--」
說到一半,宇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燭光、生日蛋糕、香檳……
「對喔,今天好像是我生日。」他全忘光了。
「就知道你不記得!」玻碧早知道會這樣。「不過沒關係,我記得就好。你看,這些菜全是你愛吃的,而且都是我的愛心料理喔!很賢慧吧?」
宇傑不自覺地閃避她甜得膩人的笑容,有些不自在地環顧了客廳週遭一遍。
「其他人呢?」
「其他人?噢,圖司和你爹地、媽咪都有事,沒辦法趕回來給你慶生了。」她笑指著自己。「不過我媽又不在家,今晚我要睡你家,所以我可以一直在這裡陪你。我看我們先來切蛋糕吧!」
「不急。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家?」
「今天都不回家了。」
「噢,都不回--」
也就是說,家裡一整夜都只有我跟她嘍?!
順著她的話說到一半,宇傑的心突然怦地跳了好大一聲。
詭異、太詭異了!又不是沒和玻碧單獨相處過,小時候還曾經被她逼著同睡一床呢!明明是很稀鬆平常的事,為什麼此刻他卻覺得心亂如麻呢?
「來點蠟燭吧!」
玻碧喚著恍神的他。宇傑一回神,才發現她已經迅速地打開蛋糕盒蓋,還把蠟燭都插好了。
他點點頭,跟她隔著一個人的空位坐下,玻碧馬上挪好蛋糕,人也貼坐到他身邊,點好蠟燭,唱起生日快樂歌。
「好了,許願、許願!」玻碧一唱完,比壽星還興奮地催著他。「只能許兩個,一個要留給我喔!」
「知道了。一是世界和平,二是我認識的所有人都無病無災。」
「你怎麼每年說的都一樣?」
他提醒她。「你再不說第三個,蠟燭就燒光了。」
玻碧連忙十指交握,閉上眼,誠心誠意地說:「白宇傑的新娘子是玻碧。」
吹熄了蠟燭,宇傑瞅著她笑。「還說我呢,每年都要我留一個願望給你,你還不是都說同樣的話。」
她挽著他的手臂甜笑說:「放心,等我嫁給你之後就會再想新的願望了。嗯……許願生雙胞胎好了!」
「切蛋糕吧。」
他不回應她的甜蜜言語,又故意將手臂由她的掌握中抽離。玻碧有些失望,不過她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她還有一整夜的時間跟他耗呢!
她切好蛋糕遞給他,再瞄了瞄冰桶裡的香檳--嗯,雖然這做法是有些小人啦,不過這可是白家兩老的「密令」,而且她如果不想再讓宇傑被「多娜二號」、「多娜三號」拐走的話,好像也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可是……多娜也說過,強求來的並不算愛,就算她用這方法讓宇傑負責任娶了她,但是他不快樂,她真的能快樂嗎?
宇傑用眼尾餘光瞥見玻碧不曉得為何正盯著他發呆,他突然覺得自己越來越坐立難安,渾身燥熱起來。
玻碧想了想,還是老實跟他提出要求好了。
「老公,我們今晚一起睡好不好?」
「呃--」他噎著了。
「你沒事吧?!」
玻碧瞧他突然猛槌著胸口,好像是梗住了,連忙往他背後用力拍了好幾下,直到他終於咳出聲來,她趕緊去倒杯開水讓他潤潤喉,再繼續幫他拍背順氣。
「東西慢慢吃就好了,又沒人跟你搶,幹麼吃到噎著?像小孩子一樣。」
宇傑被她念到哭笑不得。要不是她突然冒出那麼一句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他又怎麼會嚇得噎到呢?
「啊,你的嘴角沾到鮮奶油了!」
聽玻碧那麼一說,宇傑想伸手擦掉,沒想到她速度更快,像貓咪似的用舌尖舔去他嘴角的鮮奶油。
宇傑感覺像有電流瞬間流竄過四肢百骸,渾身一陣酥麻,緊接著一股躁熱讓他忽然覺得口乾舌燥,一股原始慾望開始在他腦海裡妄動。
「你怎麼了?」玻碧發現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你的臉好紅喔!是不是哪裡不舒--」
「我沒事。」
宇傑反射性地揮開玻碧伸過來觸碰他的手。他瞧見她有些受傷的眼神,但心情混亂的他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失常,只想有個地方讓自己獨自釐清這些奇怪的感覺,再來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