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丁淇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對著計算機屏幕打怪獸。
自從當了殷耀揚的助理,成了規規矩矩的上班族之後,她已經很久沒上網玩Game了,現在重操搖桿,感覺分外親切呀!
「厚!又來一隻……看我打爛你的嘴!……媽的,這樣還不死……沒關係,我還有秘密武器!」
啾啾啾啾!
門鈴聲倏地響起。
她跳起來,深怕吵到母親睡覺,所以連鞋子都沒穿地就跑出房間,沒想到,還沒走出客廳,就看見母親已經早她一步打開大門,而殷耀揚就站在門外。
「您好,我是小淇的朋友,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妳們。」穿著西裝的他,看起來優雅自信又充滿了魅力,害丁梓柔一時之間以為看見了什麼名人。
「不不不……別這麼說,快進來,進來裡面坐啊!」她臉紅心跳地忙替客人準備拖鞋,一雙眼睛忍不住又偷瞄了對方好幾眼。
嘩,這就是小淇的男朋友嗎?好高、奸帥、好體面的一個年輕人啊!
沒想到向來粗枝大葉,比男孩子還要男孩子的女兒,居然能交到這麼耀眼出色的男朋友,丁梓柔心中實在是感到無比的欣慰。
「你先坐一下,我去叫小淇出來……」
「不用了,我已經聽到了。」丁淇關上房門,一臉害羞地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她問殷耀揚。
沒想過他會突然來訪,她的心中又是驚喜又是尷尬。
「我本來想打電話給妳,但妳手機沒開,家裡電話又不通,所以……」殷耀揚解釋道。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講電話。」丁梓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丁淇臉紅紅的,拉著他的手往門外走。「我們出去再說。」
坐在附近公園的搖椅上,殷耀揚仰著頭,沉默地凝望滿天星斗。身旁,丁淇同樣沒有說話,安靜地瞅著他憂鬱的側臉,揣想他今晚到底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今晚的天空很美。」過了很久之後,殷耀揚終於開口。
丁淇抬頭,看看和往常沒什麼不同的夜空。「是嗎?」她只能傻傻地反問。
「以前我在美國的時候,常這樣跟我媽一起看星星。我們家也有一張搖椅,就像美國電影中,掛在屋簷下的那種木頭搖椅。白天我去上學的時候,我媽就會一個人坐在搖椅上,望著遠方發呆。」
丁淇想像那種畫面,然後,她慢慢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殷耀揚停頓了會兒,又繼續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媽不快樂了,她常常在一個人的時候偷偷掉眼淚,可是在我面前,又總是裝得很開心,很若無其事。起初我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有一次我偷聽到她跟我爸講電話,他們大吵了一架,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我爸在台灣有了別的女人。」
聞言,丁淇渾身一凜,突地感覺很冷。
原來他也有個愛拈花惹草又不負責任的父親?怪不得,那時她懷疑他跟其它玩褲子弟一樣,風流倜儻又不專情的時候,他會這麼生氣,原來他本身也是受害者。
「妳一定覺得很奇怪吧?都這麼久以前的事了,幹麼還掛在嘴上?」
「不,我可以體會你的心情。你一定是覺得你母親很可憐,而你又幫不上任何忙,所以才會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你覺得過意不去,對不對?」她也一樣,想到她媽媽年輕時候所吃的苦,她就會感到生氣,又很無可奈何。她握住他的手。「不過你放心,你母親生前是個好人,死後就一定會上天堂,不然,也會投胎到好人家,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是嗎?」
「當然。」好人一定有好報的。
殷耀揚扯唇。「希望如此……因為,我爸他準備再婚了。」
什麼?丁淇驚訝地看向他。
「我不希望我媽在天上看見這一幕,那對她太不公平。也太殘忍了。」她生前雖然得不到丈夫的愛,但至少還是個名正百順的妻子,現在,他爸要讓另外一個女人取代她在殷家的地位,如果她地下有知的話,不曉得會多難過。
丁淇微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殷耀揚。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忿怒、他的傷心,他全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好像在極力控制著情緒。然後,她瞥見一滴眼淚落在他的襯衫上,然後是兩滴、三滴……
她不敢抬頭看他,更不敢出聲安慰他,只能笨拙地伸出雙手,環住他燙熱的身軀,讓他盡情地發洩情緒。
沒關係,有她在,她會陪著他,保護他,再也歪讓他受到傷害。
須臾,殷耀揚止住了眼淚,他吁口氣,將環住自己的小手執到面前,親吻了下。
「很晚了,我送妳回家吧?」
「不!」丁淇搖搖頭。她直視他疲憊的黑眸,那憔悴的臉容教她看了好心疼。
「我想陪你,今晚……讓我陪著你。」無論如何,今晚她都不能拋下他一個人,讓他獨自回到公司頂樓那冷冷清清、沒有溫度的家。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那一晚,丁淇外宿了。
她跟著殷耀揚回到他在公司的「家」,煮了宵夜給他吃,然後一起洗澡,一起上床,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他。
沉湎在傷痛與激情中的男人,沒有給她太多時間適應這陌生的男女關係,他在她身上盡情地需索,直到她痛得咬緊牙根,眼角也泛出淚光,他才為時已晚,驚愕地停住所有動作!
「妳……我以為……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死!我弄痛妳了對不對?」他喘著氣,不敢相信這麼活潑,看似新新人類的丁淇,居然會是個處女?
她紅著臉,又羞又窘地咬住下唇。「沒關係,我知道會有點痛……我有心理準備,你不必擔心我。」雖然她完全沒有經驗,但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聞言,殷耀揚忍不住笑出聲來。「傻瓜,真是個好傻的丫頭。這種事情是拿來享受的,妳怎麼把它搞得好像在忍受什麼酷刑似的?」她不知道這對男人而一言,簡直是種侮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