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硯……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不該否定你的感覺……我……我只是覺得好慌、好怕、很沒有安全感……我常常想著,要是我又變成一個人了,那怎麼辦?」她咬著唇,眼眸中的淚水又凝聚起來。
「求求妳別哭了,媽媽隨時都會進來,要是讓她看到妳在掉眼淚,我會被她擰耳朵的。」他坐到床邊,抽來面紙擦掉她的淚水。
「我現在變得好愛哭……」她接過面紙,用力壓住雙眼。
「這很正常啊!我最近看了很多婦女懷孕的書籍,書上說孕婦因為身體發生巨大的變化,所以情緒容易變得多愁善感。來吧,妳的湯快涼了。」他將湯匙塞進她手中,並將湯端到她面前。
她乖乖地就著碗,一口一口地舀著喝湯。
喝完之後,他讓她躺好,幫她拉起被子,將她攏緊一些,怕她受涼。
她靜靜望著他,忽然破涕為笑。
「妳一下子哭,一下又笑了,變得還真快,看來書上講的還真準呢!」他戲謔地捏捏她的臉蛋,心疼地發覺手指下的肉好薄。
她的臉瘦了好多。
他沒有告訴她,他不但看了好多育嬰的書,還看了好多孕期調養的食譜,中西式全都有,連養生蔬果汁和甜點類的他都沒放過。
萬一她胃口刁、不好養的時候,他就不相信會做不出能夠讓她想吃的東西。
「你知道嗎?其實你挺像你那個寶貝的蠟筆小新鬧鐘。」她擦擦眼淚,忍不住又笑出兩聲。
他挑起眉毛,不以為然地瞪著她。
「難道妳覺得我幼稚?嫌我的濃眉太粗?還是我的臉長得像小MARCH轎車?我自認我長得比蠟筆小新帥啊!」他對著自己的臉摸來摸去。
「我也覺得你比蠟筆小新帥多了。」她同意地點頭。
她的話明顯地取悅了他,他高興地咧開嘴角。
她也被他逗樂了,忍不住揚起唇瓣。
「我的意思是說,你就跟那個蠟筆小新鬧鐘一樣,外表看起來不太可靠,但卻時刻准點地守在床頭,讓人很安心。」她充滿感情地握住他的手。
「傻瓜!」他笑睇她,回握住她的小手。
「你的妻子一定會是個很幸運的女人。有你這麼帥、這麼有安全感、廚藝又這麼棒的男人當老公,是女孩子最大的夢想。你的小孩也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說到最後,她心酸得說不下去。
他注視著她的眼眸變得深邃。
沈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好吧,我想跟妳說一些實話。」
「什麼實話?」她的鼻音濃濃的,接來他再度遞給她的面紙,擦掉眼淚。
「其實,我一開始的確沒有像妳那樣在乎寶寶的存在。」他露出有些愧疚的表情。
「我知道……你原本並不想結婚,也還不想有孩子。是我自私任性,故意下避孕,才會讓我們現在的狀況一團亂。」她並不怪他,一切的混亂都是由她引起的,理應由她一個人全部承受下來。
「但是,我很喜歡妳,甚至曾經動了想娶妳的念頭。」
「你……喜歡我?」
「因為早就喜歡上妳,所以當我發現妳懷孕時,覺得孩子既然意外來報到了也無所謂,反正我可以養得起,就讓孩子生下來吧。」
「我從來都不知道,還以為我跟孩子對你來說,是個麻煩。」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在他心中早就佔有一席之地。
「胡說八道!」他低斥她。「其實在我媽嚴刑拷打我,逼我要娶妳對妳負責之前,我早就已經動了想跟妳結婚的念頭了。只是孩子的來到,比我的計劃還早一些。」
「你想要這個孩子?但你一開始是說願意讓我把孩子帶走,只要我能證明我有能力獨力撫養孩子的啊!」她拚命地眨眼睛,還是一臉受驚嚇的表情。
「我當時是說孩子可以交給妳養,但沒說妳可以帶著孩子離開我。」
「你……」她越聽越傻,已經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覺得耳裡聽到的,都彷彿不像是真的?
她不是睡昏頭了,正在作夢吧?
會不會等一下她就會醒來,然後發現自己仍躺在床上,他並沒有跟她說過這些讓她感動到想哭的話?
「我故意要妳學下廚,只是找個名正言順將妳留在身邊的借口。就算要把我們的約定當真,妳也還沒學好煮飯,所以妳不能把孩子帶走,對不對?」他露出蠟筆小新式的無賴笑容。
「可是,你不怕娶了我之後,很有可能無法擁有小孩?」
「唔,既然說到小孩了,我還有另一個實話要對妳說。」
「什麼?」
「其實,我已經有十四個小孩了。」
「十四個?!」她嚇掉了下巴,驚聲尖叫。
「這十四個小孩遍佈全世界,有七個男孩、七個女孩,各色皮膚都有喔!」他很自豪地介紹他的十四個小孩。
「你……難道你周遊列國,每去一個國家參加電玩大展,就在當地生一個小孩?」
「……最好我有那麼厲害啦!」他滿臉黑線,無言以對,沒有想到她的幻想力這麼的妙。
「不然你這十四個小孩是哪裡來的?還是在一個電玩大展裡,同時跟好幾個美麗的Show girl劈腿交往?」她心頭開始冒火,覺得他真是差勁!
她想到前一陣子他參加的美國電玩展,據說那是全球最大的電玩展覽,各國美女一定更多,難怪他可以生十四個孩子!
既然他有十四個孩子,幹麼還在乎她肚子裡的這一個,不讓她帶著寶寶離開他?
她開始胡思亂想,大吃飛醋。
「小白癡,我有說那些孩子都是我生的嗎?」他哭笑不得地輕戳她的頭。
「你是男的,孩子當然不會是你生的,生孩子的是女人嘛!」她嘟唇冷哼。
「這些孩子,是我認養的。妳有點耐性聽我說白完好不好?」他無奈地澄清。
「是認養的?」她微微一愣,忍著好奇,閉嘴聽他說下去。
「我媽在婦女保護協會工作好幾年,這些年來我從我媽那兒間接地看到了許多孩子得不到良好的照顧,在貧病之中掙扎生存,所以我很早以前就有一個想法--如果自己沒有孩子也無所謂,反正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孩子需要幫助,我可以把我的愛心分給那些需要父愛的孩子。」他對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