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好像真有此事,深深打擊她的心。
「夠了,我叫你別說了!」她低聲吼著,雙眸緊閉,嫣唇緊緊抿著,不讓臉上洩露一絲訊息。
「君影,我想她在天之靈一定也不希望見你這樣,因為你是她最愛的女兒!」斐悠低聲說著。
「夠了,你懂什麼?」抬起頭,她瞪著他,「像你這種幸福生活的人懂什麼?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更別義正辭嚴的說些有的沒有,我不需要你管,你也沒資格管我!」
說完後,她即愣住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卻怎麼也說不出歉語,最後只能咬住唇,別過了頭。
「君影,我只是希望你快樂。我希望你能每天都很快樂,就像今天一樣,不再有煩憂,有的只是真正的笑容。」斐悠沒有生氣,只是淡淡說著。
「我無心踩到你的痛處,或許我真的不明白你心底的痛苦,可是我卻能清楚的感受到你十分渴望得到幸福。」他拉住她的手,「君影,幸福是要靠自己的手去抓住的。」
夜君影轉過頭,望向他,再望向空無一物的手掌,不語。
「你知道嗎?你一天不把心裡的苦放下來,幸福就永遠不會到來,因為你讓你的心被恨填得滿滿的,讓幸福無法進入。·他輕聲說著,低沉的聲音溫柔的滑進她的心。
「其實我並不幸福,如果我不想開一點,當初拚命反對我父母親離婚的話,那麼我得到的會是什麼?我想一定不是快樂吧?」他笑著。
「如果當初我只顧著埋怨父母親不顧慮我心中的感受,自顧自的離婚,再各自再婚,那麼現在的我會是什麼樣子呢?」他擰起眉。
「我不能想像。你呢?你能想像我嗎?」他低頭問著她。
好—會夜君影才搖頭,「我不能。」因為在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模樣,天真、開懷,從不怨天尤人。
「我也不能。」他嫌惡的皺起眉。
夜君影輕聲笑了。
「你終於笑了。」見到她的笑顏,斐悠一臉鬆口氣的模樣,小聲問著:「不生氣了?」
攸君影搖頭,「對不起,我……」
「噓。」他伸手止住她的歉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該道歉的人是我,不該扯痛你的傷口。」
「不,我知道你想告訴我的話。」她非常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真要她辦到,卻是太難了,積壓了十多年的恨,不是說消失就能消失的。
「我知道你能明白的。」望著她,他相信最後她一定能想通的。
夜君影揚眸凝向他,眸底有著深意,像是想探索什麼。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斐悠不解的摸著自己的臉。
「我發現今天的你好成熟喔!」夜君影說著,「平常你總是一副天真的模樣,對各種事物都很好奇,就像個大孩子,沒想到你也會有成熟的一面。」
「君影,我至少也二八了,該有的智商也有了好嗎?」斐悠當場皺起眉尖,聽她的語氣,好像他平常是白癡的樣子。
「我沒那意思,只是有點驚訝。」夜君影揚起一抹笑,「是呀,我都忘記你已經二十八歲,不是小孩子了。」
「我本來就不是。」他一臉不滿。
「是是,對不起嘛。」可見他這樣子,真的像個孩子,與剛剛的成熟模樣差好多。
「對了,差點忘了。」他趕緊自口袋拿出一個東西,放到她手上:「這個送給你。」
「這是……」一條項鏈,細緻的銀鏈上繫著小小的墜子,墜子裡含著一朵白色鈴蘭,顯得非常的素致典雅。
「剛剛在賣場看到的,覺得非常適合你,就買了下來。」他將銀扣打開,「我幫你戴上?」
「嗯。」夜君影笑著點頭。
「墜子裡頭是鈴蘭,你知道嗎?白色的鈴蘭別名又叫『君影草』是北海道最具代表性的花。」他邊幫她戴上邊說著。
「喔?」夜君影低頭把玩著頸上的墜子。
「而且你知道鈴蘭的花語是什麼嗎?」他柔聲問道。
「什麼?」她抬頭好奇的問著,誰知他卻也正好低下頭,二人的唇剛好貼上,彼此愣了下,眸與眸相互注視著。
在彼此的眼瞳裡看見對方的身影,自然的,二人閉上眼,她唇微啟,讓他深深的覆上她的唇,舌與舌交纏著,氣息相融,唇齒相接。
久久,他才離開她的唇,低啞著聲,輕柔的說著:「它的花語是——再回來的幸福。」
第七章
這夜,黑街裡的墮落一如以往般熱鬧,音樂聲依然震耳,舞池照樣有人賣弄著舞姿。
只是,相同的空氣中卻瀰漫著一絲不同,只見前後二個角落,各圍著不同的人群,一邊全是男的,一邊全是女的。
紀嫣然緊擰著眉尖,看著左方的夜君影,再看向右邊的斐悠。
現在是什麼情形?怎麼她一點也看不懂。
只見夜君影邊喝著酒,邊與周圍的人談笑著,嬌笑聲不停的往左方傳來。
至於斐悠呢?則被是女人包圍著,而右方則傳來陣陣讓人聽到就刺耳的尖笑聲,一聽就知道那些女人在發花癡。
「呃,這種情形持續多久了?」紀嫣然轉頭問峰,一雙眼猶帶好奇的望著怪異的二人。
「二、三天有了。」峰擦著酒杯,臉上依然噙著淡淡笑意。
「你知道原因嗎?」瞇眼看著他臉上的笑,這傢伙沒事搞什麼神秘,那嘴邊的笑跟隻狐狸沒兩樣。
「不怎麼清楚。」揚眸瞄了紀嫣然一眼,峰依然一副優閒樣,像是看透一切,卻又什麼都不說明。
鬼才相信!紀嫣然冷哼一聲,「喂,你對影到底有沒有感情呀?別告訴我只是朋友。」她頭一個不信。
「我希望她幸福,這就夠了。」他並不要求什麼,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夜君影真正的笑,這樣就足夠了。
「你可以給她幸福呀,不是嗎?」紀嫣然手支著下巴,揚眉詢問。
「不,能給她幸福的人不是我。」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而且你我都清楚明白,她對我並沒任何感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