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揚著笑容,天真開朗地回答道。
究竟為什麼要當東方府的丫環?就是為了他呀!所以只要是他說的話,她都會謹記遵守。
炊事累不累?之於東方府廚院內的小廝、丫環而言——很累!偌大的東方府,有不少的人口,早膳、午膳、晚膳時間幾乎都令廚院裡的人忙成一團,也是經過了這幾天的操忙,鴛鴦才知道原來在廚院裡工作一點兒都不輕鬆,她累得快癱成兩半了!
「你到底有沒有在洗碗?洗乾淨一點!別偷懶啊!」比鴛鴦早進東方府幾年的大丫環可兒,怕鴛鴦因為發愣而耽誤工作,會連累自己一起挨罵,開口催促了聲。
「我有在洗,也洗得很乾淨,你放心吧!」她以為人家是在擔心什麼呀?
可兒睨了滿臉笑容的鴛鴦一眼,也不明白她為何老是可以無時無刻笑臉迎人?每天忙碌地幹活,她累都累死了!又哪來的力氣去撐起一臉笑容,和鴛鴦的精力實在難以相比。
其實她也不是排斥鴛鴦,只是因為彼此不熟悉,還不算是姐妹淘,所以她對鴛鴦只有用白眼待之。
等手邊的工作都忙完後,鴛鴦拿過乾淨的白布給可兒擦手,等可兒擦過雙手之後,她才跟著擦乾自己的手,這一點細微的小動作,可兒是全看在眼底、記在心裡了。
鴛鴦總是處處讓她優先,但是也不會讓她覺得自己佔了她什麼便宜,反而有股被尊敬的感受。
「忙完了,離準備晚膳還有一些時間,我先回房歇息。」可兒說完,難得露出和善的笑容。
「嗯!剩下的就交給我收拾吧!」
鴛鴦也答應的很爽快。目送可兒離開後,她獨自抬起裝著乾淨碗盤的竹簍走進廚院裡放置。
「呼!」在四下無人的情況,她終於暗自吁了一口氣,仍是不敢說個累字,儘管真的累得快不成人形,也想咬牙撐下去。
不過再仔細想想,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接近他,無論怎麼辛苦都是值得。
是呀!他讓她覺得無盡的付出都是值得。
「噫?好香哦!」嗅覺向來靈敏的她,聞到一股令人垂涎的煲湯蒸香,於是她尋著方向找去,在焙鍋中找到了一盅看起來極為美味的煲湯。「哇!這肯定是午膳剩下的。」
突然間,她想到自己剛才用膳時並未進食多少,現在看到這盅熱湯反而令她起了胃口,的確是有些餓了。
鴛鴦小心翼翼端起湯盅走到食桌旁坐下,想也不想,便開始動口祭自己的五臟廟。
「唔……好喝!真的太好喝了!這廚娘的手藝真是了得!」
鴛鴦也不知道現在嘴裡喝的是什麼湯,只覺得實在美味可口,叫她一口接著一口、咕嚕咕嚕將整盅好湯喝下肚了。
「嗯!真的很好喝,等會兒問問看這盅湯是哪位廚娘熬煮的,下次找機會學起來好親手燉給莫大哥喝,嘻!」她傻兮兮地笑著,邊擦拭著嘴、邊打算著,心裡對莫離的稱呼也自動改成莫大哥了。
她將一切收拾乾淨之後,也準備回房休息一會兒,才走到門邊,忽然見貴嫂迎面走來。
「貴嫂好!」鴛鴦知道做人要有最基本的禮貌。
「呃、你也好!怎麼不去休息呢?」老實說,貴嫂也有點年紀了,記不住太多新面孔。
「正要去呢!您呢?」
「喔!我是要來端藥送去給莫總管的,每月的這一天都要特地熬這帖藥,是莫總管交代的。」貴嫂邊說邊往爐灶走去,一看焙鍋裡空無一物,她慌張驚叫。「藥呢?!藥怎麼不見了?!」
「藥?!」鴛鴦搔了搔腦勺子,回憶道:「我是最後一個留在這裡的,沒看見什麼藥呀!這焙鍋裡只有一盅熱湯——」
她忽然震驚之至地瞠大雙眸,對上貴嫂與她相同的眸光。「難道——那鍋好喝的熱湯就是您說的藥?!老天!我、我把它喝掉了!」
「什麼?!」貴嫂一聽,差點昏倒!「那是藥不是湯!是要熬上足足六個時辰的珍貴奇藥啊!是爺專程從外地帶回來的續谷草作為藥引才得以熬成的上等良藥啊!你竟然、你竟然喝掉了?!」
「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如此珍貴的藥!對不起!對不起!」既然是藥,就是用來救人治病,她居然糊里糊塗地喝掉了,如果因此害了需要這帖藥的病人,她的罪孽可就不輕了!
「你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聽爺說這續谷草一個月才發萌一次,現在被你喝掉了,我這老命還有得活麼?」貴嫂既激動又不安地說著。「莫總管對這帖藥是非常重視的!」
是莫大哥要喝的藥?「莫大哥有什麼病麼?為什麼需要依借如此珍貴的湯藥來治病呢?」
「這我哪裡知道!我只知道莫總管正等著藥呢!」貴嫂看著鴛鴦,語氣堅定地道:「不管了!反正藥是你喝掉的,你必須去向莫總管認罪!走!現在就跟我去見莫總管!」
貴嫂捉起鴛鴦的手腕便往外走去。
「你說什麼?!」莫離大手一揮,書案上的部分帳冊被掃落至地面,更顯出他的怒氣張狂。
「老、老奴說……藥被這丫頭喝掉了……」可憐的貴嫂也有一把年紀了,還得承受這等可怕的驚嚇。
鴛鴦也不好過,她現在可是完完全全被他以仇視的目光盯著!
「老奴知錯!請莫總管恕罪!」貴嫂顫抖抖地哀求著。
鴛鴦知道他是一個溫柔親切的好人,絕不會為難貴嫂,但是這錯不在貴嫂,她不能讓貴嫂替她頂罪。
「莫大哥!這全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貴嫂她!」
「住口!」莫離大聲一斥。
鴛鴦著實嚇了一跳!頓時沒了聲音。
他……好凶呀!
「誰允許你可以如此不敬地稱呼!」他真的很生氣,一想到失去救命的珍藥,他的心緒就亂成一團!
續谷草一月只萌芽一次,這個月沒了續谷草作為藥引的珍藥,他該怎麼辦?還有其他辦法可補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