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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可是……」渟渟的眼角餘光瞥見亞豐的身影自遠處走近。

  倏地,用力一掙,她成功掙脫傅恆的箝制,轉身往外跑。這輩子她從來沒有跑這麼快過。

  「救我、救我!」她的阿諾終於帶著火箭筒前來拯救落難公主,怕死的大壞蛋趕快躲。

  渟渟跑到他跟前,身體向上一躍,手腳並用,她成了緊抱樹枝的無尾熊。

  「你在做什麼?」亞豐皺起眉,發覺她縮在自己肩背的臉上滿是濕氣。

  「救我,壞人要來抓我。」

  「你先下來。」

  她不重,但光天化日下,這種動作太難看,她兩手兩腳勾圈在他身上,拿他當單槓攀。

  「不下來、我不下來。」

  說著,她的手腳縮得更用力了,他可以感覺到她的肌肉繃緊,顫慄在全身交替,她是真的嚇壞了。

  亞豐無奈,只好由著她將自己當成尤加利樹。

  她身上的寒毒在亞豐身上獲得拯救,他很凶,但很溫暖,暖暖的身體、暖暖的氣息,她就是喜歡他熱熱的體溫,不愛寒帶南極。

  「請問你是?」

  亞豐騰出一隻手支撐她的重量,可是很顯然的,她並不需要,她把自己掛得又牢又好。

  「我是渟渟的未婚夫。」

  他就是傅恆,果然不是平凡人物!亞豐微笑。

  「好了,你的未婚夫來接你,你可以回家了。」

  終於甩掉這個煩人傢伙,他應該輕鬆的,可他卻感受到沉重,大概是……她的體重還掛在他身上。

  亞豐的話向傅恆解釋了他們之間並無太大千系。

  「不要,你救我,我給你很多支票。」倉皇問,渟渟拿他當小題看。

  「我不要你的支票,你應該回台北,這裡不適合你。」阿諾居然投靠到壞人陣營,迫害女主角,編劇頭腦秀逗了啦!

  「你胡說八道,我很會疊被、鋪床,你才說我找到適合我的工作,現在又說我不適合,而且,冠耘先生說我可以留一個月,你不能隨便趕我走。」

  這是傅恆首度聽見渟渟一口氣說那麼多話,看來,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的智商略微上升。

  「你如果不介意家裡破產的話,就留下來吧!」傅恆說。

  這句話正中渟渟的痛處,她真的不想心心、唸唸到馬路邊要飯。

  「我、我……我們家還有錢和土地。」

  「以你父母親敗家的程度看來,不出三年就要去申請遊民安養了,能救你們全家的,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了。」

  看不慣傅恆對渟渟的威脅恐嚇,亞豐挺身,「那倒未必。」

  「你的意思……請問你是?」傅恆似乎對他有印象。

  「姜亞豐。」他報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世新的姜亞豐?」傅恆大吃一驚。他從沒想過股市名人居然窩身在小小的墾丁。

  「抱歉,我沒認出你。有你在,薛家的確可以得救,問題是,你會幫她嗎?」傅恆問。

  他必須確定渟渟和姜亞豐的關係,如果他們之間有情,那麼他便必須重新尋找新娘人選。

  亞豐側頭,看不見她哭得很美麗的小臉,只看的見她的背,抽抽噎噎,哭得很努力。

  「不會。」他不給她任何想像空間。

  「很好,謝謝你。看來我今天是帶不走她了,希望你能勸她在婚禮進行前回台北,我沒有多餘時間再跑一趟屏東。」

  沒時間?他對這個未婚妻的感情太輕淡。但亞豐沒對此表示意見。

  「婚禮在兩個星期後。」傅恆向他約定時間。

  「知道。」亞豐說。

  兩個男人握手道別。

  傅恆離開了,渟渟還是抱住他不放。「你未婚夫走了,你可以下來了。」

  「哦!」經過整整三十秒的思考,渟渟鬆開自己的腿,雙腳著地,手從他的脖子上往下滑,落在他腰間。

  「剛剛你們的意思是不是說,你也很會賺錢,只要你願意,就可以救我們全家?」

  亞豐沒回答,她當他默認。

  「你幫幫我好不好?」她的聲音變得微弱,剛剛被傅恆一嚇,她全身酸軟無力。

  他還是保持沉默。

  「拜託拜託……」她更小聲了,悄悄打個呵欠,抬頭,臉上寫著無辜。

  不說話,他不說話。

  「我好想睡,你會不會罵我上班時間偷懶?」她驚嚇過度,需要補眠。

  針對這個問題,他應聲:「想睡就去睡。」

  「哦!」

  哦完,她圈住他腰際的手收攏,靠進他懷裡,認認真真睡著。

  才一會兒,她便在他身前失去動靜。

  有沒有搞錯?他是叫她去睡,沒叫她在這裡睡。

  算了,認命,打橫抱起她,亞豐再次把渟渟送回床上。

  第六章

  渟渟生氣了,是很嚴重的生氣。

  亞豐每次看見她,都避開去;小書見了人,不笑、不說話也不理;連小題見到她,也無精打采,不肯甩人。

  農莊來了新客人——蘇小姐。

  整理主屋的員工抱怨連連,還不時從飯店部門調人手過去幫忙,聽說那位蘇小姐是大老闆的新娘,她脾氣很壞、很挑剔,說話刻薄又愛指使人,大家都預估,有這位新老闆娘,員工們別想過好日子。

  「小書,你知不知道亞豐在哪裡。」

  下班時間,渟渟在農莊柵欄邊撞見小書。

  「抱歉,我不知道。」小書勉強打起精神應對。

  「你在哭嗎?為什麼眼眶紅紅的?」渟渟湊到她面前,拉住小書的手問。

  「我沒事。」別開臉,她不想被看穿心事。

  「因為大老闆對不對?」

  這件事整個農莊上上下下都知道,有的人為小書不值,也有人拿她的例子來告誡年輕女子,不要作麻雀變鳳凰的春秋大夢。

  「他……」想起冠耘,不落的淚水滴滴答答……鋪陳。

  「我不懂男生,他如果不喜歡你,為什麼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喜歡你,為什麼容許別的女人欺負你?」

  蘇小姐對小書的過分挑剔人人看在眼裡,大老闆和小書的事從沒瞞過農莊裡任何人,蘇小姐拿小書當假想敵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沒有人欺負我。」

  從來都是她在欺負自己,為了愛情,明知道他有未婚妻,她仍願意委身;明知他心中對她的恨遠遠超過甜蜜,她仍不惜一切要和他在一起,這不是她在欺負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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