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著嗎?」
他急遽喘息,他知道已經控制不了自己。
「嗯。」
點點頭,如果睡著也能做愛的,她願意為他貢獻所有睡眠。
「你想做嗎?」
「想。」
「你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能,我也能為你的行為負責。」她負責的最好方式就是嫁給他。
「不用,我們都是成熟男女,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說要負責耶,他果真是個好青年,還沒動手就把責任想得清楚,這種男人不嫁,她要嫁給哪戶人家?
「好,一言為定,我們開始吧。」渟渟不曉得從哪裡開始,只好再把紅唇送上。
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他用眼睛、用雙手、用嘴唇膜拜她全身,渟渟咯咯輕笑,他弄得她好癢。
「好玩嗎?」亞豐問。
「好好玩,換我!」
趴到他身上,她也學他,在他身上吻著、撫著、吮著,直到他慾望高張,再沒辦法容忍她的「好玩」。
「換手。」
他翻到她身上,在她胸前豐腴間烙下親吻。
一波波陌生的悸動在身體流竄,她不太明白那是什麼,只曉得她不想他停手。
緊握住他的手,那是她的安全窩巢,是她最甜蜜的歸處。
「不要害怕。」他的吻貼在她額間。
「我不害怕。」她回吻他的唇。
「很好。」
他的手自她的腰間滑到大腿,再到無人造訪過的神秘地帶。
溫溫熱熱的掌心貼住她的生命泉源,她沒有縮退,迎著他,她願意為他付出所有。
「不要怕,我在這裡。」
「好,我不怕,我知道你在這裡。」
她的手握得他更緊更緊。
他封上她的唇,細細的吻添了文火慢慢熬燉、節節加溫,漸漸地,火又漫上她全身……
果然,那些「聽說」全是正確的;果然,男人的下半身細胞比上半身多;果然,衝動對於男人是三餐便飯;果然,只要女人主動一點點,男人掉入陷阱的機率是百分之百。
第七章
睡過頭羅!渟渟和亞豐一起曠職。
亞豐去刷牙換衣,渟渟偷偷拉開棉被,偷偷看自己佈滿紅痕的身體,偷偷笑開。
照理講,她應該先哭幾聲,然後等他跑過來說——別哭別哭,我會負責任。問題是,他昨夜已經講過要負責任,所以哭泣這道手續可以免了。
「你要不要刷牙?」亞豐把自己整理好,站在她面前。
「好啊!」
起身,包著被被躲進浴室,她不介意和他共用一組毛巾牙刷。
「你的衣服我幫你洗好了,晾在浴室,還不是太乾,你要不要先穿我的衣服。」
才一個晚上,他就變成居家型男人,可見愛情力量撼人。
「不用,衣服快乾了,我穿自己的就好。」
她從裡面向外喊。他連她的貼身衣物都洗……他們已經很親密、很親密了。
走出浴室時,她清清爽爽,臉上的笑容甜得可以釀蜜。
「我弄好了。」
「你先回房間換一套乾衣服。」
「好啊!然後把行李搬過來。」她理所當然地接口。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中載滿遲疑。
「搬過來啊!我們要結婚了,應該住在一起。」腦海裡滿是綺情幻想,以後他們的每一個夜晚都會像昨晚那樣……精采?
「等等,我什麼時候說我們要結婚?」他的口氣兇惡起來。
「你昨晚說的呀,你說我們都是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我跟你說好……你是不是想後悔?」
「我沒有後悔,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是成年男女,有權支配自己的身體,男歡女愛各取所需。」
他火了,她的笨腦漿竟然可以把他的意思曲解成這副德性。
「我不太懂,你可以說得更清楚一點嗎?」
「你我都是大人,你能為你自己負責,我為自己負責,誰都不需要去為對方的行為負責。」
誰都不需要去為對方的行為負責……她彷彿、好像有一點點懂了。
「你是說,我們不會結婚?」她輕輕問,怕問得太大聲,心跟著粉碎。
「對。」她總算懂得他的意思,亞豐鬆了一口氣。
「你不會幫我們家賺錢?」
「沒錯,但是你沒錢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我會盡力幫忙。」
「那……我以後怎麼辦?」一臉茫然,她的前方是一團迷霧,而她衝不出去。
「沒有怎麼辦,享受性愛是現代男女很自然的行為,就像餓了要吃飯、累了要睡覺,你不要把昨晚看得太嚴重。」他在說服她也在說服自己,昨天的行為名字叫作合理。
「你還要我回台北嗎?」
渟渟可憐兮兮地把自己的手插進他的大掌裡,試圖從裡面找到一絲溫暖。
他不回話,過了昨天,他們之間只剩下九天,心沉,沉進深淵,他該怎麼說?再用一次陳腔濫調講——傅恆會帶給你幸福。
說到底,他還是要她去嫁給冰人,每個人都說嫁給傅恆是為她好,難道說她的心死掉了,還會好?
「我回去台北,你餓了,我就不能弄東西給你吃;你想睡,我也不能陪你睡,你留我,好不好?」
「你回去才是對的。」狠心別過臉,他沒想過要改變現況。
「為什麼你覺得我回去才對?我在這裡很煩人嗎?」
他不說話。
「我就是喜歡你,不想離開你,想一直一直看見你,為什麼我的意思就是錯的?」
他沉默。
「為什麼嫁給傅恆是對的?愛上你、喜歡你是錯的?你才是我的阿諾,他不是啊!」
他不語。
「是不是我的快樂不重要,我的喜歡不重要,你們大家的想法才重要?」
他根本無法回答。
渟渟一聲聲為什麼,問出他很多的不忍心,他怕一個衝動,毀了生態平衡。不管怎樣,他有雅雯,她有傅恆,他們都有各自最合適的人生要走。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肯娶我?」她問得很用力。
白雪公主被王子踹下護城河,滿身狼狽,抬頭仰望城堡,想破頭,也想不懂昨晚的溫柔王子,怎會在清晨變了顏色。
「你不適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