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愛上耕尉,你那珍藏了一、二十年的淚水,怎會氾濫成災?要不,怎會趁著耕尉沒知覺時,偷爬上人家的床?你這些讓人有目共睹的行為,都在在宣誓了——你愛他,儘管他是個花心、下流的採花爛盜,你都愛上他了。」水水多補了一句,卻忘記自家老公在婚前,也沒比人家愛的那個好到哪裡去。
「可是……我明明記得,我愛的是他的錢啊!」她糊塗了、頭昏外加腦脹。
如果這真叫愛,那她該慶幸,自己沒在十九歲那年碰上賀耕尉,否則她現在大概只能在基隆廟口賣天婦羅,連一家大學也撈不到。
「噢!」水水痛苦不堪地呻吟:「—個愛情蠢蛋已經很可憐了,再加上一個感情智障,你們真可以合寫一本『白癡囝仔』,保證大賣五十萬本。」
「你忘記我們討論過金字塔的問題嗎?」若若想再次求證。
「住嘴!我不浪費我的聰明腦袋,聽你那些沒營養的廢話,你只要記得你愛他、他也愛你就夠了,剩下來的工作,就是努力讓彼此都清楚自己的心,懂不懂?我是過來人,聽我的準沒錯。」
「真的嗎?」
「你說你只是愛賀耕尉的錢,笨耶!真愛他的錢,你的表現就會和那個邵紋亭一樣,轉身就跑。你以為你那個未來的婆婆幹嘛那麼疼你?就是看到她兒子變成廢人,你都還要他,才會那麼『疼』你。I
水水拉起若若的手,讓她看看自己戴白紗手套的腕間,她婆婆送的那堆粗粗的黃金大手環,一個個疊到手肘處,雖然俗氣得很,可是若若愛死了!
黃金把若若的貪婪性格彰顯出來,她笑了,一邊愛憐地摸著它們、一面猜測它們的重量,並換算成新台幣。
「所以我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喃喃地品嚐這場幸福。
「對!還是人財兩得的眷屬情人。」水水加重了語氣,瞹昧地在她耳畔低語。
「下午,我們再去租幾卷A片回來參考、參考。」她好快樂哦!他們是有情人終成脊屬,不是金錢交易耶!
「是——還要做筆記,我再教你幾招馭夫術。」
「沒問題!」兩個小女人開始在病房裡交頭接耳地談論男人,笑聲、嬉鬧聲不時從門縫裡偷偷往外傳,完全忘記了,那個新郎還在檢驗室裡被荼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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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三周後,耕尉和若若回到自己的家。
從踏入庭院開始,若若瞪大的眼睛就沒縮小過。她不停地東問西問,一張嘴開開闔闔,不知閉嘴是啥定義。
「耕尉,這裡的土地,一坪要不要二十萬?」一看到這棟現代城堡,若若心中那台計算機自行啟動,開始估算起這棟別墅的價值,
「我不知道,這房子是小弟買的。」自從他失憶後,就一直喊耘尉小弟,喊得他雞皮疙瘩掉滿地,就不知道哪天,這些疙瘩會發芽長成大樹。
「假設一坪二十萬的話,這裡的地坪起碼有一百五十坪,五二得十、二一得二……天哪!二仟萬,光土地就有三仟萬,再加上這棟房子……」
昏了、昏了……她快昏了!早知道簽了「甄若若」三個寧就有好幾仟萬的代價,就算足賣身契,她也會二話不說,先簽了再說。
「我是富翁的老婆……」
耕尉笑著拍拍她的頭,把她攬進胸前,這幾個星期下來,原被遺忘的感情變得更深、更濃……
很奇怪,這樣一個不夠出色的女子,怎有本事讓人對她一見鍾情?可——事實擺在眼前,他就是對她動心、動情——從側過身,第一眼看到熟睡的她時。
他愛上她的一顰一笑、愛上她的撒嬌、愛上她的無理取鬧、愛上她的小氣計較,也愛上了她的「萬事萬物有價論」。
人家說——當愛情出現,對方的所什缺點,都會變得容易接受,而他不但接受了她所有的缺點、更愛上了她的缺點。他縱容了她全部的要求,只除了一項——借錢給她買房子,讓她爸媽順利離婚。
自古只有勸合不勸離,哪有女婿資助岳母離嬌的?他不想做出自上帝造人以來,最忤逆不孝的荒謬事,更何況,她母親的離婚意願,又沒她女兒說的那麼高。
「哇!有鞦韆耶!」若若衝過去把屁股擺在鞦韆架上,在蕩了幾下後,又仿如發現新大陸股,指著右前方的花圃大叫:「是香水玫瑰!這種花在市場一朵要賣四十塊,這裡居然種那麼多……」
她跳下鞦韆賴在他懷裡撒嬌。「我可不可以把它們剪下來,拿到菜市場去賣?我一朵賣三十五塊,把人家的生意通通搶過來。」
耕尉好笑地搖搖頭,攬住她的腰說:「別那麼辛苦,你有空算算幾朵,通通拿來賣給我好了,一朵算我五十。」
「你真好!」她抱住他的腰,在他懷裡賊笑。
照這樣子,她可以把他的床賣給他,把他的書桌買給他,把他的衣櫃、電視、冰箱……房子?賣……給……他?哈哈價!這一盤算下來,不到幾年工夫,她會不會成為台灣史上最有錢的女人?
耕尉好不容易把兩眼發直的若若,帶進他們的新房。
「哇!床好大、化妝台好大、電燈好大……浴缸也好大。」耘尉沒騙她,他說,為了慶祝大哥終於肯走入婚姻的牢籠,說什麼他都要極盡奢華之能事,幫他們把牢籠打造成最華麗、最堅固的頂級監獄。
早知會奢靡到這等程度,她寧可要耘尉把所有的傢俱,都買小一號的 SIZE,把省下來的錢全部匯入她的帳戶裡。
看著若若飛身上床,用屁股在床墊上面上上下下彈跳著,耕尉再也忍不住了。
在若若站起身、忙著替傢俱估價時,他迅速除去身上所有累贅,長腿一伸,走到若若身後環住她的腰。吻……落在若若纖長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