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急如星火的離開醫院驅車回家,可是家裡等待他的只有一片淒迷冷清。
她沒回來,屋裡的一切跟他早上離家去上班時一模一樣。
他真是笨蛋!家裡的鑰匙只有兩副,一副在他手上,而另外一副則從她車禍之後就一直躺在鞋櫃旁的鑰匙盒裡。她既然沒有家裡的鑰匙,要怎麼回來呢?
對了,也許在他回來的途中,她已經回到醫院了。梵騰立刻拿出手機撥給看護歐巴桑。
「喂,是我,她回來了嗎?」電話一接通,他立即問道,可惜得到的答案卻依然是否定的。
她還是沒有回醫院,那麼她會去哪裡呢?她身上並沒有什麼錢不是嗎?
她住在北部的親戚朋友有哪些,她會去投靠他們其中之一嗎?或是直接回台中去?
梵騰若有所思的猶豫了一下,終於拿出電話簿翻出她娘家的電話,撥到台中去,可是電話通了之後卻沒人接聽。
他呆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大白天裡台中的家裡根本就不會有人在。
可惡!他要親自跑趟台中嗎?他並不怕舟車勞頓,只是伯如果她根本不打算回台中的話,在他來回台中的這段時間,他可以多找好多個地方。
對了!他突然想到一個人,那個與她情同母女的二姑姑。
這回他只猶豫了一秒而已,便立刻翻出二姑姑家的電話打了過去。
「喂?」電話在響了三聲之後便被接了起來。
「喂,二姑姑,我是梵騰。不好意思突然打電話過去打擾您……」
「梵騰呀,你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二姑姑呢?」充滿驚喜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二姑姑,我想請問您,今天苡安有打電話給您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苡安呀?沒有呀,你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我……」他頓了一頓,突然想到如果他不下台中的話,就一定得在台中找個幫手才行,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改口道:「二姑姑,我和苡安吵架,她離家出走了,我找不到她。」
「什麼?!」電話那頭的文靜慈頓時大叫出聲。「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們倆為什麼吵架,她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
「今天早上。」他選擇性的回答。
「你們到底為什麼吵架,還吵到苡安鬧離家出走?」文靜慈在電話那頭嚴肅的問道。
梵騰瞬間無言以對。
「梵騰,你和苡安怎麼了?雖然說苡安每次都替你說話,說你工作忙,但對她很好,拚命的替你找理由解釋你沒空陪她回娘家的原因,但是事實真像苡安所說的,你是為了工作才沒辦法陪她回娘家嗎?你老實告訴我。」
他依然沉默不語。他從來都不知道為了他的惡意缺席,她還得為他編造謊言。
不,他知道她得為他說謊,只是不知道她說的謊言中全都是有利於他的,一點抱怨、詆毀的成份都沒有。
說他工作忙,說他對她很好?天知道事實上他對她有多惡劣,即使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可能都不足以清償他對她所犯下的過錯!
他的沉默讓文靜慈在電話那頭輕歎了一口氣。
「你不回答我沒關係,你只要告訴我,你愛苡安嗎?」她問。
「我愛她。」他毫不猶豫的啞聲答道。
「兩個相愛的人為什麼會吵架吵到一方離家出走呢?」文靜慈又歎息的說。「如果苡安打電話回來,我一定會問她在哪裡,並且告訴你。我也會打電話給她在北部的表哥、表姊、表妹們,告訴他們如果苡安有去找他們的話,一定要告訴你。」
「謝謝二姑姑。」
「可是你得答應我找回苡安之後,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否則的話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幫你,還會叫苡安離開你。你聽見沒?」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警告與認真。
「我聽見了,二姑姑。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好。那我掛電話了,我還要打電話給其他人。」
「謝謝您,二姑姑。」
親戚那邊有二姑姑幫他,現在的他只需要專攻她朋友就行了。
幸好當初為了接近她、追求她,他對她所有要好朋友的資料也都瞭若指掌,這應該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梵騰自嘲的忖度著,然後迅速的抄起車鑰匙,再度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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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梵騰嗎?」
陌生的電話號碼加上陌生的聲音,讓梵騰忍不住的蹙起眉頭,他認識這個人嗎?
「我是。請問你哪位?」他懷疑的問。
「我是苡安的表哥,我叫時禹,我們並沒有見過面。」手機那頭的男人簡潔明瞭的說。
時禹?梵騰知道這個人,只是他一直以為他人應該在美國才對。他是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苡安都沒跟他提起過?
繼而他暗罵自己白癡,以他們婚後劍拔弩張的相處模式來看,她光是應付他的折磨就已經筋疲力盡了,哪裡還有時間或心情跟他說這些事情呢?
而且,即使她說了他也不會想聽吧,他真的是很該死!
「二姑姑跟你說了?」不浪費時間客套,梵騰直接問道。
「對。」
「那苡安有去找你嗎?」他遏制不住的以緊張的語氣問道。
「沒有。」
聞言梵騰的心頓時又冷了幾分,
他幾乎已經找遍她可能會去投靠的朋友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見過她,每個人都對他搖頭說自從她結婚後就沒再見過她了。
怎麼會這樣呢?婚姻生活出了問題,一般人不是應該都會找個人抱怨或傾訴嗎?為什麼她不僅沒告訴親人,連朋友都隱瞞著,甚至於還與他們斷絕了往來?
她所受的委屈與傷心,難道從頭到尾她都一個人默默的在承受,沒有找任何人幫忙分擔痛苦嗎?
她為什麼會這麼笨呢?
苡安,妳到底在哪兒?
「梵騰,我們可以見個面嗎?我想我們有必要當面談一談。」時禹在電話那頭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