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騰蹙緊眉頭生氣的沉思著,難不成她真的還有他不為所知的一面?那麼他的復仇計畫是否該為此暫延?
哼!他倏然冷笑一聲。根本就用不著!只要她愛他的事實不變,他的計畫自然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水到渠成。
他根本就用不著為了這麼一點意料之外就自亂陣腳,一切仍能照原本計畫進行即可。
想到這兒,他驀然帶著冷笑起身走向廚房。
「啊,親愛的你來得正好,先幫我把湯端到餐桌上去。」
才走到廚房入口,就碰到端了兩碗酥皮濃湯往外走的她,梵騰還來不及開口說什麼,她已將手上的托盤交到他手上,還推著他讓他轉身。
梵騰再次錯愕,他站在原地上整整呆滯了三秒,這才怒不可遏的猛然轉身面對著在廚房裡忙碌的她。
「我有話要跟妳說。」他冷聲道,聲音冷得直逼十二月的下雪天。
「啊?你怎麼還不把湯端到餐桌上去,我把焗面放進烤箱裡烤,等我們喝完湯剛好就可以吃了。」文苡安從撒著披薩起士的深烤碗上抬起頭來,笑容滿面對他說道。
「我有話要跟妳說。」梵騰面不改色的盯著她冷聲道。
「什麼話?你該不會是要跟我說,你不喜歡吃焗烤吧?」文苡安瞠大雙眼,故意露出一臉驚愕的表情,但是眼中卻閃爍著頑皮的光芒。「別騙我了,我知道你喜歡吃焗烤。」她忽又笑道,然後將烤碗放進烤箱中,再關上烤箱門。
「我不是要說這個,我……」
「啊!」她忽然大叫一聲,嚇了他一跳。
「幹麼?」他不由自主的問。
「我差點忘了我有做前菜,在喝湯之前應該先來點清爽的開胃前菜才對。」她說著忙不迭的走到冰箱前,從冰箱內端出兩盤水果沙拉出來,獻寶般的對他咧嘴道:「你看,優格水果沙拉,超好吃的喔。」
「我說我有話要跟妳說!」梵騰氣得胸膛不斷劇烈的起伏著,他瞪著她,惱怒的朝她低吼。
她到底在幹什麼?耍寶嗎?難道她不覺得他的態度和臉色有異嗎?她怎還能這樣對他嘻皮笑臉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呃,你怎麼了?」她終於有點正常的反應。
「我說我有話要跟妳說。」他沉著臉,冷冽的說。
「喔,那你說呀。」她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目不轉睛的對他微笑著。
瞪著她一臉完全信任、認真又純真的表情,梵騰突然有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他到底在幹麼?他生氣的問自己。他娶她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要復仇、要折磨她不是嗎?幹麼又突然婦人之仁起來了?
氣自己突如其來的反應,他憤怒的瞇起雙眼,原本冷漠的雙眸瞬間變得更加冷冽無情。
「我要妳把妳的東西--」
「啊!」她忽又大叫一聲,打斷了他的聲音。
「妳這次又忘了什麼了?」他捏緊手上的餐盤,遏制不住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忘了設定烤箱的時間,還好現在突然想起來了,要不然待會兒我們什麼也沒得吃。」她對他吐舌道,急忙跑到烤箱前設定好時間後,轉身對他微笑。「好了,我們到餐廳坐下來邊吃邊說好嗎?酥皮濃湯冷掉就不好吃了。」
梵騰冷瞪她半晌,然後不發一語的驀然轉身走向餐廳。
到餐廳裡坐下來說也好,免得繼續讓她待在廚房裡一會兒忘東一會兒忘西的,讓他根本就沒辦法說話。而且,端著兩碗酥皮濃湯放狠話好像挺可笑的。
於是兩人一人端著濃湯,一人端著沙拉,一前一後的走向餐廳坐下。
「我要妳把妳的東西搬到--」一坐下梵騰立刻不浪費時間的開口道,沒想到她竟又再一次的出聲打斷他。
「等一下!」她叫道。
「妳到底想怎樣?」他再也忍不住的怒搥了一下桌面,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
「沙拉和主餐用的叉子我放顛倒了,我怕你會拿錯,所以……」她說著,怯生生的伸手越過桌面,將他手邊的兩支叉子換了順序,然後又怯生生的將手伸回來,小媳婦般的縮著下巴看著他。
梵騰瞪著她,突然發現自己有股想要動手掐死她的慾望。
「我要妳把妳的東西搬到別的房間去。」他驀然一口作氣的對她說。
「啊?喔,好。」她乖乖的點頭道,一點異議都沒有。
她的反應讓他呆了呆,因為他壓根兒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啊?喔,好。這是什麼意思?她難道沒有問題要問他,不奇怪他為什麼要她搬出他的房間嗎?
「妳沒有問題要問我嗎?」他瞇著眼,忍不住懷疑的開口問她。
「什麼問題?」她還是那一臉無辜的表情。
「妳不問我為什麼要妳搬到別的房間去嗎?」他冷冷的盯著她說。
「平常習慣一個人睡,現在床上多了一個人難免會不習慣,事實上我也不太習慣,所以分開睡我覺得很好呀,為什麼要問為什麼?」她不解的回答。
「沒有新婚夫妻是分開來睡的。」梵騰告訴她。
「喔?真的嗎?」她一臉訝異的表情,對他的言下之意仍然不知不覺。
聽不懂他的意思是不是?那他就直接告訴她!
「我已經開始後悔了,後悔娶了妳!」他冷酷無情的對著她說。
「真的嗎?真巧,我也有點開始後悔嫁給你了耶。」文苡安猛然對他咧嘴微笑。
她開玩笑的反應讓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了一下。
「我是認真的。」他冷峻的說。
「我也是認真的。」她緊跟著嚴肅的說,眼中卻仍然漾著迷人的笑意。
梵騰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青筋在他下顎浮動,唇瓣則因憤怒而抿得死緊。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一副快要被她氣到缺氧的樣子。
白癡也看得出來她在玩,一點……不,半點認真的成份也沒有!
「我再說一次,我是真的後悔娶了妳!」他怒瞪著她,咬牙迸聲道。
「我也是。」她認真的點頭,但嘴角卻遏制不住的往上揚起,眼看就快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