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說得沒錯,如果你不讓我們回報,我想,我和我外公是不可能會接受你這麼大的恩情的。」蒔晴跟孫若望一樣,向來不喜歡欠人家,特別是人情債,那可是會放在心裡一輩子的。
年輕人家世優渥,衣食無虞,什麼也不缺,只是,他若不說,兩人恐怕是不會接受他的好意的。
他撿起掉在地上,已經被摔爛的甜甜圈,拍拍上頭的灰塵對蒔晴說道:「等到新店開幕,你每天就替我留一個甜甜圈,不管任何時候,只要我想吃,就能隨時吃得到,這樣,就算是報答了,你們覺得如何?」
「這太簡單了吧!不不不,要不這樣吧,以後不管你想吃多少甜點,有朋友生日還是長輩作壽,要準備什麼蛋糕、餅乾之類,只要交代一聲,我一定幫你做,你看怎樣?」孫若望提出建議。
年輕人搖搖頭,還是堅持己見。「不用了,我只要一個甜甜圈就夠了,只要我到你們店裡,有一個甜甜圈可以吃,就很滿足了!」
他邊說,邊走回自己車內。
蒔晴想到他還沒告訴他們他的名字,連忙跑到車門旁,探進車裡問道:「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姓岳,岳飛的岳,陽是太陽的陽。」他指著前頭說:「我還有事,必須先走一步,你們在這先等一會,我到前頭去找人來拖吊你們的車。」他指著孫若望手上紙條提醒,「記住,要打這支電話,我會交代我朋友幫你們的。」
話一說完,他發動引擎,整輛車子就像風一樣,咻的一聲,快速消失在公路盡頭。
看著那輛銀色跑車像子彈一樣飛馳而去,蒔晴的心同樣受他牽引地跟著飛了出去,她駐足凝望,多想乘風踏雲跟隨而去。她從不崇拜英雄,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碰過英雄,可是,當真正有位英雄活生生出現在她面前時,那少女特有的綺麗夢想全被他給激發出來,一個個猶如七彩泡泡,浮現在她的腦海當中……
「這個男孩子有情有義,在這世界上已經不多見了,別說你喜歡他,就連外公也很欣賞他。」孫若望拍拍蒔晴的肩,與她一同看向遠方。他嘴角帶笑,眼睛瞇成一條線,在這世態炎涼的社會,這種人實在少見。
蒔晴被說中心事,臉一紅,死不承認的說道:「哪有,誰喜歡他了,我才沒有……」
孫若望笑了笑,有沒有,大家心知肚明,他也希望這個男孩子會看上蒔晴,只可惜蒔晴年紀還小,他恐怕看不上眼吧!
無所謂,來日方長,他樂觀其成。
他相信以後只要這個叫做岳陽的小伙於,常到店裡拿甜甜圈,他們就會很快打成一片,到時會有聊不完的話題,不用多久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他替蒔晴感到開心,眼前無限美好似乎在等著她,兩人若能因此而培養出情感,那是再好不過了。
第一章
看來沒什麼特別的甜甜圈,在有心人士炒作下,竟然成為炙手可熱的商品。能夠這樣鹼魚翻身,原因除了業者的創新與巧思外,就是年輕人之間的口耳相傳,讓看似平凡無奇的商品搖身一變,成為最新潮流行的甜點。
有幸搭上這班順風車,使得蒔晴和外公所開設的「甜甜圈圈屋」西點糕餅店大發利市,每天所生產的甜甜圈幾乎不到八點就全部賣光,生意之好,使得許多雜誌和電視節目紛紛前來採訪與報導。
這裡所賣的甜甜圈,依照糖份比例多寡,分成較甜的「甜甜」還有口味較淡的「圈圈」,由於現代人注重養生,孫若望還研發許多用中藥入味的甜甜圈,像是枸杞、紅棗或是山楂,都是屬於低糖份,低卡路里,著重原味的新式風味。
為了建立口碑,強調每一個都是由老師傅親手製造,每天限量五百個,賣完後就只好明天請早,而且一人限購五個,即使有錢,想要多買也沒有辦法。
而且這裡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不管甜甜圈什麼時候賣完,到最後都會剩一個放在玻璃櫃裡,禁止出售,就算花再多錢,店家說不賣就是不賣。
對於每天都擺在櫃子裡的那個甜甜圈,熟客們給它取了一個外號,叫做「孤單甜甜圈」,當所有的甜甜圈都被賣出去後,就只剩下它一個孤零零在明亮的玻璃櫃中,等待那個從未出現的主人到來。
這個留下來的甜甜圈,是蒔晴再三叮嚀店內的門市小姐,絕對不准賣出去的,因為在七年前,有個人曾要她為他留一個甜甜圈,讓他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想吃甜甜圈,就能吃得到,至今,她謹記在心,不敢或忘。
然而,七年過去了,他不但從來沒來過店裡,更別說吃甜甜圈了,據他的朋友,也就是當初將蒔晴爺孫倆托付之人——陸引龍說,岳陽在跟他們見面後的第二天,就匆匆出國去了,那天會獨自開車到北海岸,是因為家裡出了見不得人的醜事,家裡待不下去,才會開車出去散心。
他的父親在家裡搞三P,被他親眼撞見,其中一人結婚沒三個月,竟然背著老公出來偷人,他一氣之下,除了臭罵那兩個女人一頓外,還當場斥責父親,接著他獨自開車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提前搭機赴美,為了怕身體虛弱的母親知道這事,他一直隱瞞不說,只簡單說想早點去適應環境,而這一去,他待了整整七年,七年後他不但以優異成績完成學業,還是華爾街的超級業務員兼股票分析師。
憑借自己的本事,在畢業三年後,他就替自己賺進人生第一個五百萬美金。不靠家裡,他現在也有上億身價,要不是母親說父親突然腦中風,左半身麻痺不良於行,要他回來接管父親事業,他也不願放棄在美國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回來扛這重責大任。
畢竟,他的專長在國際金融,要他接管一家上市公司,學做房地產買賣,投身到完全陌生的領域,那種辛苦絕非一般人能想像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