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等待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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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胸口悶悶的睜開眼皮,映人眼簾的是綠綠茂盛的葉子,落日從綠葉篩下,她在一株陰涼的大樹底下,躺在如茵的柔軟青草上。

  「妳可醒了。」公孫河岸鬆了口氣,他扯開領帶,解開鈕扣,嘴裡大口呼著氣。

  她看到汗水佈滿他額際,看著他英俊的臉孔,落日在他的白襯衫灑下金色的光芒,他的襯衫都濕透了,他好像很著急。

  「我怎麼了?」她微蹙著眉心,胃部還是有點不舒服。

  「妳昏過去了。」聳聳肩解釋,他真的不知道她那麼不濟,只是飆一小段車,居然就昏了。「如果早知道妳那麼不舒服,我一定會早點停車。」不過現在放這些馬後炮好像也無濟於事。

  她用澄澈如鏡的眸子看著他,什麼也沒說,縱然她早就向他提醒過她不舒服了,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再追究責任並無意義。

  他撇撇唇、摸摸鼻子,不再替自己說話了。

  半晌之後她才開口問道:「現在很晚了吧?」太陽快要西沉,可能已經近十點了。「你可以扶我回車裡嗎?如果我們再不回去,艾力太太可能會報警。」

  他二話不說的乾脆抱起了她,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這舉動嚇了她一跳,不過在她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之後,也就不抗拒他的善意了。

  「這樣可以嗎?」他很小心很小心地將她放在副駕駛座裡,替她弄平座椅,繫上安全帶。

  「謝謝。」

  她正要再說些什麼,他望著她,很自動自發的說:「妳睡吧,我擔保不會再開快車了。」

  因禍得福的是,自從這一天開始,他總算不再自稱老子了,不過,他發火時除外啦!

  第三章

  為什麼發現她昏過去的時候,我會那麼緊張呢?從那一天開始,我開始肯好好的聽她講課,嗯哼,沒錯,我確實用了一點心來記住她上過的無聊東西,因為我想讓她知道,我不只是個目不識丁的粗漢,其實我也有某方面的才華,只要我肯……而她,小彩霞,因為她的存在,所以我肯改變,如果記住她所有講課的內容是拉近我與她距離的方法,那我就算會累死也要記住,縱然我還是覺得,他們上流社會的人很阿呆……

  「妳對歌劇這玩意兒還真堅持哪。」雖然是用消遣的語調,但他發亮的眸光卻一直故作不經意的打量著那朵小彩霞。

  她好美。

  銀白色的及踝裙裝,腰間繫了一條灰銀色的緞帶,蝴蝶結就打在她細細的小小腰肢上,銀色襯得她肌膚越加雪白剔透,他必須費好大的勁才能夠暫時將目光移開,看看天花板、看看地上,再不著痕跡的兜回她身上。

  「這是課程的一部份。」總覺得好像從出門開始,他就一直在看她,不知道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讓他一看再看,但她沒有問,因為一個老師是不會問學生這種事的。

  可是,當兩人在歌劇院裡落坐之後,公孫河岸卻忽然從口袋裡拿出一片東西遞到她面前晃啊晃的。「小妞,妳要不要吃?」

  她驚訝的眨著眼睛,不相信他會在這種場合拿出口香糖來問她要不要吃。

  忽然之間她有很重的挫敗感。

  難道她的改造課程一點用處都沒有?

  難道他不知道在這種充滿藝文氣息的場合是不適宜嚼口香糖的?

  「怎麼,不吃啊?」他收回口香糖,另外拿出一顆巧克力來。「喏,那妳吃巧克力,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玩意兒嗎?」他可是為了她特別帶的。

  「公孫先生--」她壓低了聲音,眉心蹙攏著。「請你把東西收起來,這樣是不禮貌的。」

  「吃口香糖和巧克力不禮貌?」他挑了挑眉,很大聲又很不以為然地說:「騙誰啊,你們上流社會的人都不吃口香糖和巧克力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來不及說完,也來不及示意他小聲點,她的話就被他給打斷了。

  「妳吃還是不吃?」他看著她。

  她搖了搖頭。

  他馬上拆掉巧克力的包裝紙扔到自己嘴裡,還把剛剛那片口香糖也取出來,拆掉包裝紙,同樣扔進嘴裡,開始咀嚼。

  秦遇霞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而他旁邊的老紳士則正用一種厭惡的表情瞪著他,但他卻老神在在,一點兒也不受影響,還蹺起了二郎腿,抖啊抖地,就像這裡是路邊攤一樣。

  他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這裡是巴黎最知名的歌劇院,不管什麼都是一流,坐在這裡的觀眾必有其素養,他這舉動無異是在搗蛋。

  「瞧妳,幹麼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他輕鬆的咧嘴一笑,竟然這次的用手指夾了夾了她的秀鼻。「妳說妳不要吃,沒說我不可以吃。」

  秦遇霞氣結的瞪視著他。他簡直是無賴!

  她真不該用太文明的方法來對待他,畢竟她老早明白就因為他粗鄙不文,所以她才會被聘任來改造他的,不是嗎?

  她不該生氣,也不能生氣,沒有跟學生生氣的老師,因為學生總是膚淺的、幼稚的、不成熟的,她該將文明人的高尚禮儀好好地傳導給他,這麼一來,他就再也沒有激怒她的機會……

  可是,當她在開演十分鐘後,發現他真的睡著時,她的心理建設又破功了。

  望著呼呼大睡的他,她懷疑自己真的可以將他教好嗎?

  縱然他有公孫家優異的遺傳,可是二十八年來,他並不是在公孫家成長的,他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並且成長在一個她完全難以瞭解的低下階層,所以他的價值觀和她完全不同,他可以放心地在這裡睡著而不認為有何不妥,而她就萬萬做不到,因為她的教育告訴她,在欣賞歌劇表演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有睡著這回事的!

  他的打呼聲使她難堪,也使旁人受擾,於是她只好將他搖醒。

  「演完啦?」雖然好夢初醒,至少他還記得他在哪裡。

  秦遇霞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近乎耳語。「還沒有,不過我們必須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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