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什麼?氣人,逼人,還是跟蹤人?」她就現在的處境——一數出來回敬他。
「大錯特錯!我學會不叫雞,懂得自律,手排,拒絕名媛淑女自動上門的誘惑,學會專一對待,也學會什麼叫單戀的痛苦和甜蜜!教我的人不是柯伯伯,是一個在台灣,三年不曾想過我一分一秒的無情女人。」瞿涼瞪著她,三年來的等待他要一次發洩個夠,他不是聖人,做不到愛情的最高境界——無怨無悔,他希望對方也有所付出,即使只有他的一半,他也欣然接受。
普通女人聽到這番說辭,可能會痛哭流涕,大受感動,彌彌卻限制自己被打動的心,一再回想他的缺點。
「你永遠學不會正正經經,像個孩子一樣幼稚,你的行為只別讓我看不起,哪會思念你?要是我不小心想到你,也只是看在你是瞿氏總裁的份上,想想你的財,你的勢。至於你的人,很抱歉,我沒興趣。」
「你還嘴硬。我清楚你對我即使沒有很深的愛情,也有喜歡的成分,要不然你不會冒險干涉我和瞿遠亮之間的恩怨。不會不顧清白和曾則行訂婚。對於一個沒有丁點愛意的男人,有誰會無悔地做這些犧牲?」瞿涼壓根不相信她沒有心動。
「你聽過工作狂嗎?我就是這種為了工作可以豁出去一切的女人,別高估自己了。」』她覺得好笑的睨著他。
這個問題也曾經困擾過她,照理這份工作不用鋌而走險,不用她親自上陣一樣有其他方式可行,但她心急,想盡早把真相找出來,以確保瞿遠亮不再使壞心眼,保障瞿涼平安,這份意念教人意外,因為不顧一切的原因是泊瞿涼出事。
然而她堅決地否定它,並且找到安全又適當的解釋,全是熱愛工作的關係。
瞿涼一直不願意去深究她的用意,寧可相信自己的揣測是正確的。
可是從彌彌口中說出來,他發現一直以來的篤定輕易的被擊垮,原來一切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要放開你很難。」男音流露出割捨的痛苦,他頹喪地放她自由,把鐵臂收回來。「而你逼得我不得不這麼做。」
彌彌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也說不出話來。
時間靜止了片刻,她遲疑的轉身,走出他保護的天地。
恢復自由的感覺是榆快的,沒有負擔的,但是為什麼她會那麼難過?
瞿涼別過頭等她走遠,但說放就放談何容易呀!至少要把她的倩影牢牢記住,才不枉受過一回。
彌彌的背影並不快樂,他感覺到了,如果她願意回頭……
在瞿涼唯唯盼望之際,他的目光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男人詭異的出現在距離彌彌不遠的前方,一隻手摸出黑槍,就如慢動作似的舉起。
瞿涼無法多想,奔向前將彌彌推到一旁,消音的槍聲使他連中愴的心理預備也沒有,只知他的左胸灼熱難耐,而彌彌尚未脫離險境……。
「逃……」他只來得及轉頭向彌彌做此警告,周圍的景物陷入一片黑暗,連嘈雜的都市都變得死寂,耳裡只聽見心在狂喊;彌彌,快逃!
危險來得那麼倉促,彌彌一回身;只見瞿涼不放心的瞅著她,費盡心力的張嘴了個逃字,然後高大的身體「砰」一聲倒在地上,左胸口驚怵的噴出鮮血。
「瞿……」話未竟,想到始作俑者,她的目光狠狠的鎖定又舉搶的男人。
彌彌避開第二槍,在他欲開第三槍的時候,彌彌摸向平日置放銀針的地方,心下驚,她忘了帶!
記得瞿涼一早來按門鈴時,她正在洗澡,匆匆忙忙穿上衣服,銀針卻忘了攜帶。
沒有銀針,她只好找機會靠近他,用拳腳功夫搶下他的槍,並把他打得奄奄一息。
她一眼就認出這個男人是上次案件的漏網之魚,有人報了警,警察很快地趕過來查看情形,並將嫌犯押解回警局。
「小姐,你得跟我們回警局做筆錄。」 一位警員這麼。
彌什麼也沒聽到,失魂落魄的走到瞿涼的身邊。
「翟涼,你聽見……我的聲音嗎?」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奇低,而且斷斷續續。
看他靜止不動,她再度開口叫喚。
「瞿涼……」這一聲幾乎是在撒嬌,哀求,希掌他能張開眼睛看她。
翟涼靜靜的躺著,他聒噪,憤怒和無賴的說話方式,像是被上帝收回去了。
這時候救護車刺耳的聲音由遠而近,許多好事者圍在旁邊,妨礙救護人員的工作。
救護人員好不容易找到傷者,齊力把他安置在擔架 上,才趕緊抬上救護車,然後刺耳的聲音再度揚起。
彌彌停在原地不動,想起一個小時候鄰居小孩常的童語,小孩子不懂事,老是把救護車的聲音翻譯成台語的「無醫,無醫」,當時汲有待別的感覺,現在想起來,全身的寒毛全豎了起來。
瞿涼的命比一般人硬,從她和瞿涼第一次見面談起,他不顧一切的宣誓、要不曾為任何人動心的她愛上他,這番情誼就值得為他鼓掌了,跟著她注定他一生不能平順。
第二次見面,他不但「為錢」哄一個歐巴桑,噩運開始追著他跑。瞿遠亮為了取得實權掌控霍氏,不惜安排飛車置他於死地,所幸她救了他命。
接著是她故意安排他當肉墊,把他的性命置之度外,事後他卻毫無怨言,這種二十世紀絕種的傻瓜,莫名的牽動她的憐憫,打動她冰冷的心。
他追愛的方式就是低聲下氣,用盡她唾棄的纏功把她絆住,那張混血的俊帥臉龐鮮明的在她腦海播放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這時候想的全是以往的片段?彷彿要把她的一生全部播入完畢似的。
她不要回憶,回憶過往有什麼好的?最重要的是現在嘛!
瞿涼經歷過無數次險的危機,都吉人天相的化險為夷,死裡逃生,這次不會例外的。
她抬起頭來,已經看不見救護車的影子,聲音也消失了,她才發現,眼前只看到自十二歲後就不曾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