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其實很亮,只不過之前那把大鬍子遮住了那對眼的光彩;他的嘴唇有點厚,看起來會讓人想入非非;他其實挺好看的,當初她們姊妹阿牛阿牛地叫他,顯然是有些對不住他了。
「好了。」班豫滿意地放開她的手,馥蘭這才大呼一口氣。剛才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過了許久,她才打破沉默。「喂!你是不是常常對姑娘家這樣啊?」她瞅著他,見他神態自若,一點也不像她那樣緊張。
「怎樣啊?」這姑娘說話高深莫測,真難懂。
「獻慇勤啊!你肯定常哄得姑娘家心花怒放。」她裝作無所謂地問,也不知道自己好奇這些做什麼。
「我有獻慇勤嗎?」班豫當真思考了起來,然後他賊兮兮的眼睛一轉,「那我是否哄得你心花怒放了?」
「你……你少貧嘴了!不過問你一句你就反問三句,我不同你說話了。」馥蘭返身不理他。
「這樣的你有趣多了,不會死氣沉沉的,害得人家公子想接近你也沒勇氣。」一個姑娘家笑口常開才討人歡喜,像她老垮著臉,人家還以為她的姊是怎樣虐待了她呢!
「曾經有一位左公子想接近我啊!可是你把人家趕跑了,我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馥蘭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剁著菜。
「不然我再替你找他回來好了。」她真喜歡那姓左的?可是那公子沒幾兩重,弱不禁風的,怎麼看都不配她。
「你沒事做嗎?」馥蘭沒好氣地頂他一句。這男人真是的,要她再去找人家,可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我又怎麼了?」班豫不解地問道,摸不透她的心——或許該說他根本不曾將姑娘家的心事看在眼裡。以前總覺得沒必要,合則來,不合則去,沒有必要對女人多下心思,可眼前這姑娘挺有趣,他倒想猜透她的心……不過可能得下一番功夫吧!
「哪有姑娘家上門去找人家公子的,多丟人哪!」男人就是粗心。
「這樣啊!不然你就做我娘子好了。」反正她也不會答應。逗她開心而已。 ,
「你胡說什麼!」雖然早習慣他的胡言亂語,可聽他這麼一說,她的心還是猛地狂跳。
「反正你也看不上我,我當然不用擔心你會答應羅!」他嘻皮笑臉。
「就算我不答應,你也不能亂說啊!這話要傳了出去,那還得了?」馥蘭頓了頓,奇怪的看他一眼,「你真的和大姊夫同年嗎?你比他還像小孩兒呢!你是怎麼長大的?」
「吃飯喝水長大的羅!」
「廢話!」馥蘭橫他一眼後決定放棄,反正他不肯說就是了。
「咦,你對我的態度不一樣羅!要是以前你早拿刀丟我了,現在還好聲好氣的請我出去哩。」難道他是沾了大哥的光?
「我不過就是看你以前那把大鬍子不順眼罷了,現在你剃掉了,我的火氣自然就小了。」馥蘭有些不自在。她也不知道今兒個怎麼火氣都升不起來,是因為他剛才抓著她的手,讓她心煩意亂的關係吧!
「哎,你這在做什麼?不用你當咱們的打雜啦,出去坐下當大爺吧。」嫣菊見許久沒上菜,探頭進來卻看見裡頭除了馥蘭,還有那改頭換面的班豫。
「你一眼就認出我了?」班豫問。剛才他進來時沒看見嫣菊,她大概在哪個廂房裡和客人搗蛋吧!
「是啊,一瞧就知道是你啦!」嫣菊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後又鑽了出去。
「為什麼你認不出呢?」班豫意味深遠地望著馥蘭。
「你什麼意思?」馥蘭問著走出去的班豫,見他頭也不回,真是氣炸她了。他是老天爺特地派來惹惱她的嗎?
「你還沒走啊!鬼鬼祟祟地在做什麼?」詠梅見班豫偷偷摸摸地躲在柱子後頭,一把將他揪出來。
「要走了。要走了。」班豫陪笑地朝門口走去。
「等等,你大哥來了,他在上頭。」詠梅連忙攔住他,指著一間廂房,要他自個兒上去。
「我待會再來。」他擺擺手要走。
「喝!你真是一點禮數都不懂,明知拜把大哥在此,不見面打聲招呼,還像逃命似的要走,虧他還待你如親兄弟。待會兒我要去跟他說,要他以後別理你了。」詠梅媚眼一斜,一臉不快。
「是啊!」在櫃檯裡的沁竹也微笑地附和。兩名女子相互使了個眼色,顯然已經串通好了。
「兩位大姊冤枉啊!我真的有事啊!」他就是不想見著那兩人才會在廚房裡和馥蘭瞎扯那麼多的,沒想到要離開時又被這難纏的女人給抓住脫不了身,就連沁竹也參上一腳,他要脫身更是難上加難了。
「不管。你先上去向他打聲招呼,不然以後我不讓他理你了。」詠梅嘟著嘴耍起賴來。
「不就幾階樓梯而已。你還嫌累嗎?」沁竹笑容可掬地問。
「好吧好吧!我去便是。」班豫真是拿她們沒辦法,舉步維艱地上了二樓。他心想反正應該不會碰到他們,他趕緊脫身就行了。可是他越想越不對勁,她們好像有什麼事瞞著他……
詠梅見他不甘願地步上樓,心中更是疑惑。班豫今天特別緊張,而她相公又教她一定要將他騙上去,說是有重要事。她真想上去探探情況,可是她還有客人要招呼呢!還有,剛才他在後頭和馥蘭磨蹭那麼久是在做什麼?她可要問問馥蘭。
第四章
「大哥!」班洋與趙雲兒見他進來,連忙起身。
果然如他所料,廂房裡不只唐清濤一人。見到他們夫妻,班豫當下沉了臉。
「不要叫我大哥。」他陰陰地說著,同時一雙冷眼瞪向笑吟吟的唐清濤,不滿他的背叛。
「別怪我,是他們拚命的哀求我,我這做大哥的要是不答應,良心會過意不去的。」唐清濤雙手一攤,擺明了將一切撇清。
「大哥,我們都很掛念你,這些年來你過得還好嗎?」趙雲兒一雙眼滿是淚水,她心疼她敬愛的兄長竟變得如此滄桑。這些都是因她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