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動·動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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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六年前,你不肯為我工作,現在有合約在手,你不能再拒絕我的工作。」他用的是肯定句,肯定他的成功和她的一敗塗地。

  「我要毀約。」溱汸撕掉自己手中的副本,恨恨地揉搓成一團。

  「可以,我建議你把手中的副本拚一拚,你會瞭解要悔約,你必須賠償一百萬。」她撕掉合約,這下子,所有合約內容他可以隨意篡改。

  「你!」他該慶幸她血液中沒有暴力因子,這年頭女性意識抬頭,正流行手無縛雞力的女人殺剛猛男人。

  「我叫傅毅爵,你的新任老闆。」

  「我不會承認。」

  「等你想出不承認的辦法時,再知會我一聲,至於眼前,很抱歉,我穩佔上風。」

  拉過她細瘦的手腕,毅爵回頭對「同學」說:「移交工作,麻煩你了。」

  「你想做什麼?」溱汸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不是想早點把這裡結束,好進行下一份工作?我——正在幫你!」將她帶出院長室,勝利的笑容在他臉上,不褪。

  門後,陳嵩鈞痛失一位好護士,不過,他很樂於見到老同學身邊,多了一個准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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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選擇吃飯或繼續生氣。」

  叉起一塊菲力牛排,毅爵心情好得可以吞下一頭牛。在商場上,他打過大大小小無數場戰爭,卻從沒有贏過哪一場比現在更開心。

  沒錯,別花力氣做無益事情,這是溱汸一貫的信念,但這男人輕易地挑起了她激昂的情緒!

  他一口口吃掉面前的牛排,絲毫不受她臭臉影響,彷彿她的怒氣只是一種裝飾品,用來證明她是一種有情緒變化的動物。

  他們就這樣對坐著,直到他吃完自己的牛排,再到他一塊塊切分她盤中食物,她始終在僵持。

  他是特意安排?就為了多年前那場無謂的爭執?他是小心眼還是輸不起?為什麼他非要她替他工作?

  是不是像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沒嘗過被拒絕的滋味,非要贏過所有人,才能證實自己成就非凡?

  因此一次無聊拌嘴,就讓他計畫出這場,要她明白,當年她有本事拒絕他一晚上十萬元的酬庸,卻沒本事拒絕眼前一個月十五萬塊的工作。

  好吧!她輸了,輸得心服口服,是不是認輸,他就會放她回去原來的工作崗位,繼續她平穩的生活?

  平心而論,她有些伯他,他不像一般男人,將對她的善意或企圖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儘管觀察再多遍,她都無法從他眼神裡猜測出他想要什麼。

  如果他只是單純想要贏的感覺,那麼,她願意放下驕傲,當他的面認輸。

  「對不起。」溱汸出口。

  這句低頭話,讓毅爵濃眉往上調高五度。她居然服輸?這麼簡單?

  「為什麼?」他裝傻。

  「為了六年前的無心錯誤。」

  她點得夠明瞭,但她仍倨傲地認定那個錯誤純屬無心,如果他是男人的話,再小心眼未免過分。

  「是無心,還是有意?」他不放過她。

  如果他是瞎子,看不見她挑釁表情的話,也許他會相信她的抱歉,不過……她聰明,他也不笨。

  「說者無心,聽者硬要添上意思,我也沒辦法。」說來說去,問題仍然在他。

  「認輸認得這麼快,缺乏挑戰快感。」才六年,環境就把她個性磨得圓潤?害他喪失若干樂趣。

  「在我身上尋找快感?那是個笨主意。」啜了口芬蘭汁,才入口半分,她就皺眉。她不愛喝甜,太多的甜味會讓她喪失吃苦的能力。

  她的話讓他有了遐想。六年,從清麗小女孩轉變為美艷女人,她夠漂亮了,他相信多數男人會反對她的話。

  「你確定?」

  他口氣中的瞹昧,溱汸聽見了,狠狠地搶回自己的食物,她不想吃也不讓他吃。

  兩人之間再度沉默,她生氣、他無謂;她把盤中食物戳得粉身碎骨,他慢條斯理喝掉自己的果汁;他不笑的眼睛洩露出愉快,她咬住下唇的牙齒用了力、埋了恨。

  終於,他吃飽了,招來侍者結帳,拉起她的手。

  這回,他不打算讓她自手中再度溜掉。當年他有嵩鈞支援,所以篤定她的行蹤;現在,他可不確定這一放手,她會不會消失無蹤。

  「要去哪裡?」

  「由你作主。」他回答。

  她不懂他的意思,皺起的眉毛打出難解的結。

  「不懂?你有三種選擇。一,回你家收拾行李。二,直接上工,工作服由我提供。三,走一趟銀行,領出一百萬賠償金,我親手將合約書奉上。」揶揄她,是件具有高度娛樂性的休閒活動。

  深吸氣、吐氣,深吸氣、吐氣,溱汸拚命告訴自己,不要做無用的情緒反彈。

  「我回家整理行李。」她作出選擇。

  點頭,他看見她認命,鬆開手,他不再擔心她會飛走。

  第四章

  空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一個穿著黑色舞衣的小女孩趴在桌前,在粉紅色的日記本上塗塗寫寫。

  她還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但外婆在療養院,姊姊為籌措她的學費,到病患家中當特別護士。她把CD開得大大聲,讓布拉姆斯的曲子趕走寂寞。

  她有一點點知道,以前她和姊姊上學、上班後,外婆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寂寞了。

  姊姊不在家,她大可多賴一下床,但習慣養成,一朝一夕想改變有困難,因此,她照舊五點起床寫日記、五點半練舞,六點半洗澡準備上學。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四日

  姊姊非要我出國不可,其實我根本沒把握能通過皇家芭蕾舞學院的甄試,那裡聚集的都是些頂尖舞者,亞洲人想打進去,好困難……

  我的壓力很大,可姊根本聽不進這些話,怎麼辦?何況,我好不容易才和傅毅爵搭上線,夢中王子呵,如果我出國,不是代表了另一次的分離?

  博毅爵……對他,我有一種眾裡尋他千百度的感覺,彷彿我們本來就該在一起生活、一起快樂、一起幸福,分開是不對的,我喜歡他,真的超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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