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是一個更熱烈的吻,這回他將她一把抱到床上,輾轉的吻、流連的吻,他要將全部的自己灌入她體內,不管她樂不樂意。
溱汸無力反抗,任由他一遍遍吻、一次次吻,直到他心滿意足。
「你可以試試,不愛我的下場。」
這句話是恐嚇,但他只對她一個人說,就如同他從未打算把愛情送給穆溱汸以外的女人。
別過臉,她發覺在他面前固執叫作自討苦吃,雖然那種感覺不該稱之為苦,但是她曉得,甜頭嘗得越多,未來苦果會澀得難以入喉。
「我不愛你。」她的反抗太微弱。
「你會的,總有一天你會愛上我。」
他一鬆手,她忙翻身下床。孤身男女躺在床上,誰都無法保證下一刻不會有事情發生。
今夜,不逼她了。
毅爵換個話題說:「你說,昨晚有一個穿芭蕾舞衣的女人站在床前?」
「什麼?」她佯裝出一臉茫然,彷彿全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
「你沒講?」語氣是懷疑的,他審視她的表情。
想看出她是否說謊?他這部測謊機太老舊,在人人都戴上假面具的虛偽時代,早該被淘汰。
「我為什麼要說?你們家族有新成員?是芭蕾舞星?我見過她?」
演戲對她不難,從前她演冷漠姊姊,後來演耐心護士,現在……她演「稱職特護」。
「這些話是你告訴我母親的。」毅爵指控。
「我告訴她?那麼她有沒有告訴你,李嫂看見窗簾後面站了一個長頭髮的女人?張媽在洗衣服時,發現一套藍色芭蕾舞衣?你可以拿這些問題去問李嫂或張媽,我相信她們給你的回覆和我一樣——一頭霧水。」她的口氣和往常一樣淡然,缺乏起伏。
「你的意思是……」
「我建議過你,陪她去看精神科。」她老早將話踩在前面。
「以前的護士沒有過這種反應。」毅爵說。
「那麼……對不起,是我多事。」轉身。不信她?她無所謂,反正她的目標不是他。
「她的情況很嚴重嗎?」一番考慮後,他選擇相信她。
「我不是專業醫生,不能評估她的病情,你若真在意,就找個時間陪她去看醫生。」
「這件事我會著手去辦。」
著手去辦?說得真沒感情,好像只是件公事。聳聳肩,不干她的事。
溱汸走到鏡子前,從鏡面裡觀察背後的男人,他把電腦放在她的書桌上,沒多久鍵盤敲打聲響起,他埋首工作中。
「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可以工作嗎?」她提出問題,卻不轉身面對他。
「我不是第一次在這裡工作,以前你沒反對。」他也背對她,十指繼續在鍵盤上飛躍。
「反對有用嗎?」她反口問。
「沒用。」他簡短回答。
「是羅!」不是她不反對,而是反對無用。
他不回身,她的偷窺變得大膽。他的背寬得讓人覺得心安,靠在上面,會很安全吧……
「既然知道反對無用,何必再提出來。」
「我不希望令堂再有不必要的誤解,那會讓我的工作倍加辛苦。」
「她仍然為難你?」
毅爵停下工作,一回頭,發現她的眼光在他身上,這個發現讓他相當愉快。
「問題不在她,在於你。」偷窺被抓到,她索性正大光明,抬高下巴,倨傲寫在眼底。
「你對老闆一向都是這種態度嗎?」
「不是,如果你表現得像個老闆的話。」沒有哪個老闆像他,對下屬說親就親、說抱就抱,把性騷擾當成工作範疇之一。
說得好,果然,所有問題全出自他身上。大笑,首度,他的嚴峻離開他身上。
門又被打開了。
溱汸想抱怨,這家人不曉得進別人房間之前,敲門是種基礎禮貌嗎?
「溱汸姊,你瞧我帶誰來看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穆思穎。」
她的興奮同時嚇著兩個人,一個在房間裡,一個在房間外。
兩雙眼睛互視對方,思穎眼底有不敢置信的喜悅,而溱汸則是揪心抽痛。
怎麼會?思穎怎麼會和這家人搭上線?
「好巧哦!姊,原來你在又慈家裡當特護,早知道我就早點來看你。」思穎連聲嚷嚷。
思穎抱住溱汸。她好想姊姊哦,空空的屋子,每天睡覺她都要輾轉翻過好幾翻才睡著。
「你們是姊妹?」毅爵濃眉挑起。單純巧合?
「毅爵……呃,毅爵哥哥,她是我姊姊啊!姊姊想賺很多很多錢供我到英國學舞,才會出來做特護,不然,之前我們一直住在一起。
「告訴你哦!我姊姊很漂亮耶,醫院裡有很多醫生想追我姊,我姊姊連想都不想,就拒絕人家,想知道原因嗎?那是因為姊要賺錢,要陪我、看著我,直到我變成一個偉大的芭蕾舞星為止,我是我們家最重要的人,也是姊姊最疼的人。」
放下姊姊,思穎跳啊跳,跳到毅爵身邊,親熱的勾住他的手臂,拉拉雜雜說上一大堆。
又是芭蕾舞,為什麼今天他老聽到這字眼?
「為什麼沒到舞團練舞?」溱汸質問。
「昨天特訓太累了,鄭老師讓我們休息一天。」思穎嘟起嘴,偷懶被抓到,會很慘。
「家裡沒有地方可以練舞嗎?八月皇家芭蕾舞學院就要甄試了,你對自己有幾分把握?」雖然溱汸的口氣和緩,但誰都聽得出她對思穎的嚴格要求。
「姊……對不起……我只是想……」低下頭,思穎癟癟嘴,躲到毅爵身後,扯扯他的衣服後擺,她無聲要求他幫她。
思穎的動作讓溱汸更火。她和傅毅爵幾時好到這等程度?讓她一碰上責備就往他身後躲。弄清楚,傅家是她們的敵人,她怎能投向敵軍陣營?
「你想失敗、不想出國,是不是?」溱汸涼涼幾句,嚇得思穎想哭。
「不是,我……」
「她只是累了,她不是機器,有權利休息。」
在毅爵準備開口之前,品幀進房,同樣的不敲門、同樣的沒將她的隱私看在眼裡,他挺身站在溱汸面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