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爵不得不接手,抱過小孩,但下一秒,他就放小孩自由。
他是故意的,他幫助過她逼思穎出國,這回他不再助紂為虐,他要違反她的心願。
「董董很皮對不對?」時芬不介意,仰頭問。
「他是比小穎更難控制。」話說完,他期待溱汸的反應,期待她流露慌張神情。
「什麼?你說誰?」回眸,時芬對上他,眼神坦蕩。
「沒事。」他起身,不想加入這場精心排演的熱鬧。
「你要去哪裡?在山裡容易迷路,要不要我陪你?」她提出良心建議。
背對她,毅爵忖度她的心意,微微地,他點一下頭,直到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靠近,他才踩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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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的夜晚有些涼,薄霧在身邊圍繞,幾盞路燈盡責地為他們亮起一方森林。
「剛搬來的時候,晚上我不敢在森林裡亂闖,有事也要爸或哥哥陪伴,我才敢踏出家門;有些來住宿的大學生可勇敢了,夜裡幾個人拿著手電筒就要去探險,也不怕碰到『好兄弟』……傅先生,你相信靈異事件嗎?」
為什麼問他這個?接下來她是不是準備告訴他,她曾經死而復活,把過去的一切全忘光了?用這種說詞好讓她的劇情架構變得合理?
「不相信。」他一口氣堵掉她接下來的劇本銜接。
「我現在也不相信,不過,有段時間我很信哦,幾年前我出過一場車禍,醒來後,我把爸爸、媽媽、所有親戚全忘光光,也忘記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唉,每次媽媽想到這點,就一臉想哭的模樣,所以羅!我總在他們面前假裝我老早就想起來了。」
她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對傅毅爵說這種事,也許在她心裡,她並不拿他當陌生人。
望住他寬寬的背,似乎沒有道理,但她總覺得可以在那堵厚實的背脊上面,尋求她企盼的安全感。她喜歡他,這種感覺發生在瞬間,在初見時萌芽、再遇時抽葉,她的喜歡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雖不中亦不遠!她的劇本和他的猜測有異曲同工之妙,毅爵揚起嘲諷笑意。
「那個時候,我懷疑過,是不是我的身體裡面,被安插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靈魂,那麼,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是身體?還是精神?那陣子我從圖書館借來許多關於靈學的書籍,瘋狂的想從中找尋答案。」
這些事困擾她許久,後來她想開了,與其在這些迷團裡模糊自己,倒不如平平順順過日子,畢竟,身為談家的一分子,是件挺愉快的事。
她編的劇情太荒謬,想哄他相信是笑話!不過,他樂意陪她玩。
站定身,猛地回頭,他抓起她的手,準備攻得她不及還手。
毅爵厲聲問:「說!你認不認識穆溱汸?」
「什麼?」她愣住,傻傻的,做不出合宜反應。
這樣就被嚇到了?臨場反應太差,扣五分!想成為正式演員她還得再勤加磨練。
「我說——穆、溱、汸!」他向她逼近,一個字一個字說得緩慢,凌厲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瞪住她。
「我、我沒聽過。」她回得結結巴巴,心裡隱隱感覺這名字好熟悉,她是不是認識這個人?她會不會和失憶前的自己有關連?
驟然放手,毅爵背過她。
「她是誰?對你而言,她是很重要的人物對不對?」時芬跳到他面前,不讓他背對自己,澄澈的眸光裡,寫著想知道事實的真誠。
穆溱汸是個高級騙子!怒眼相望,他想望出她的心虛,可是她連一分惶懼都沒有。毅爵別開眼睛望向遠方……
那個女人是他生命中的璀璨嗎?他失去她了嗎?所以他不開心,所以他憤世嫉俗,所以他對世間冷嘲熱諷,處處想尋人抗議?
微酸滑過鼻間,時芬衝動地脫口而出:「如果,穆溱訪已經是過去,你再生氣也於事無補,為什麼不敞開心胸接納未來?」
哼!先是失憶、再要求他忘記過去,然後呢?想和他重新開始?
這回她看上他什麼?家財萬貫、名利兼得?還是一旦嫁入傅家,她就能和親生母親大團聚?穆溱汸啊穆溱汸,你真是不夠聰明。
推開她,毅爵離去。
「你要去哪裡?夜晚的森林多少還是有些危險性,你要小心。」
時芬在他身後追趕,心裡有些微愧疚。她刺探他的心事,他受傷了?對於一個住宿客人,她似乎管得太多,可是,她並不是拿他當客人看待啊……
猛地,煞住腳步,時芬怔忡。
不當客人看待,她拿他當什麼?喜歡的人嗎?
不會吧……他馬上要回到屬於他的地方,那裡有他的家、他的親人,自己根本不會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既然不可能,她怎能對人家一廂情願?
後面沒了聲音,毅爵停下腳步,轉身,慘白的路燈照在她身上,茫然迷惑,教人心疼的表情一如多年前……
大步跨去,毅爵突地擁住她,下一刻,吻落下。
濡濕唇瓣膠合,輕輕的碰觸、軟軟的交疊,溫暖滲進心裡面。這種感覺是不是叫作愛,或是稱之為憐?
她疼惜他受過的傷害,她愛上他貼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吻慢慢變得熱烈,他在她唇齒間搜尋甜蜜,她攀上他的肩,期許他給得更多更多……
手自她衣服下擺往裡滑,她的背一如印象中絲滑柔嫩。
毅爵忘記她的心機奸詭、忘記她的深沉,只一心一意想在她身上尋得慰藉。
吻變得激昂狂烈,他一遍遍在她唇間吮取悸動,他的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移,一簇簇火苗被他的粗掌燃起,他霸道的探索久違的嬌軀……
毅爵迅速將她抱進林間,讓她的背抵在粗壯的樹幹上。
煽情的喘息聲、節節升高的體溫,一再提醒兩個人,今晚他們的結束不會太單純。
他是霸氣的,他不給她後悔機會,他的吻封住她的唇,將她的理智遠遠驅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