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如果你夠幸運,
在年輕的時候待過巴黎,
那麼巴黎將永遠跟隨著你,
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響宴。
——海明威
柏克萊夫人,這場響宴最閃亮永恆的一顆星,巴黎上流社會最引人注目的社交皇后,她年過半百,但是風韻猶存,舉手投足依然蔚為風尚。
她是貴族的後裔,丈夫是受封的男爵,早年守寡,家產十分之龐大,而對於她丈夫的死亡自以前到現在就有許多流言耳語。
有人說,男爵是親眼目睹不安於室的柏克萊夫人與家奴在床上翻雲覆雨,一氣之下心臟病發死亡;也有人說,男爵根本就是柏克萊夫人跟家庭醫生的情夫聯手下藥毒死;還有人說,男爵是受不了柏克萊夫人日日夜夜的需索無度,在玩了一次SM的把戲後,死在鐵椅上,死時兩手還被人用皮繩反綁在身後……
由種種不堪入耳的傳言來看,就知道在所謂的上流人士眼中,柏克萊夫人的評價了!
柏克萊夫人是個淫蕩、風騷、生活熱鬧、永遠都不甘寂寞的女人。
但是即使如此,紳士淑女們還是喜歡和柏克萊夫人來往,她高超的交際手腕,像只花蝴蝶穿梭在政商名流之間,據聞有些國家政策那些政府官員還得資詢她的意見呢!
柏克萊夫人永遠是最受人矚目的貴夫人,她一直都在創造時尚,而如今,她又成為上流社會人們的焦點,人們的話題圍著她打轉,因為近來在她身邊多了四名社交圈的貴公子。
就像令人愛不釋手的巧克力一般,這四名瀟灑倜儻的貴公子讓許多名媛淑女為之癡狂,她們想盡辦法要吸引他們的注意,爬上他們的床,前仆後繼,所有人都擦亮眼睛看著,究竟是什麼樣的絕代佳人能擄獲他們的心?
包括柏克萊夫人,她也在靜靜的看著這出……
女人們的巧克力戰爭!
第一章
清晨,約瑟夫駕駛著黃色的拉風跑車在林蔭大道中疾馳。
在靈氣瀰漫的蒙馬特山丘上,縹緲的白霧猶如薄紗籠罩著坐落在山丘上的法式莊園,這座在山頂佔地遼闊的莊園就是鼎鼎大名的柏克萊夫人其中一個落腳處。
柏克萊夫人是個相當富有的女人,在法國各地都有落腳處,甚至歐洲各地都有她的住處,例如英國的古堡、比利時的農莊、阿爾卑斯山上的別墅、柏林的庭園……等等,不勝枚舉。
莊園是華麗的巴洛克造型,雕樑畫棟、典雅厚重,約瑟夫毫無阻礙的將車開進莊園,似乎已是這裡的常客。
跑車在大門入口處前的廣場停了下來,他下車的時候管家便立刻迎上前。
「侯昂先生,夫人已等候您多時。」安東尼管家是個年過六旬十足十的英國紳士,他在柏克萊夫人身旁已有將近三十年的時間,夫人的日常生活皆由他一手照料。
「為什麼不多睡一些,何必等我,我到了就直接去臥房找她不就得了!」約瑟夫勾起唇角,黑眸曖昧的眨了眨。
「夫人徹夜未眠,似乎有一件困擾的事,希望侯昂先生幫忙解決。」安東尼深邃湛藍的眼瞳微微一笑。
「她也會有困擾的事?」約瑟夫揚起眉峰輕笑。
「請隨我來吧,先生。」
約瑟夫身穿樹綠色的粗織毛衣,暗棕色的,腰帶斜掛在腰際,隨性的穿著下比一般人印象中的紳士輪廓多了藝術家的閒逸氣質,非制式、不按規矩走,就像他孟浪自由的個性,他一向不喜歡給自己太多束縛。
他出身於法國望族,先祖是王室之後,在法國南部經營著歷史悠久、舉世聞名的葡萄酒莊園,約瑟夫是惟一的繼承人,但是就依他狂放不羈的性格,當然是不肯照著家裡所安排的路來走。
約瑟夫學的是裝潢,是法國最頂尖的室內設計師之一,他的名號響遍全歐,設計作品更是跨越大西洋遠到美國,因此即使不靠祖傳的家業,他依舊有相當富裕的經濟基礎。
人瀟灑,年輕又未婚,還是個大富翁,莫怪乎有許許多多的名媛淑女爭相獻媚,夢想著登上侯昂家族最新繼承人的夫人寶座。
進入柏克萊夫人的住所,從玄關到客廳,以後現代的巴洛克風華安排,舉凡大理石的地材拼花、鐵花為材的螺旋扶梯、天花板精緻的瑰麗鑲邊到輝煌鮮亮的豪華傢俱,獨具創意的搭配,在在顯露出設計師碧麗雍華的強烈性格。
走進夫人雅致瑰麗的臥房,洛可可精緻優美的裝飾更襯脫出女性的纖細柔美。
小巧對襯的傢俱強調著女主人的秀巧典雅,輔以金色修邊更增添整體空間的氣勢。
約瑟夫滿意的看著由他一手設計的華麗空間,他一向喜歡金碧輝煌的法式古典設計。
也許是或多或少都受到家族裡雍容尊貴的氣息熏陶,所以他的作品莫不充斥著誇張華麗的巴洛克風格、或是華美典致的洛可可風采,他盡量實現顧客們魂牽夢繫的夢想,讓人們都能住進富麗燦爛的歐式宮廷。
「約瑟夫!」一個慵懶的女人聲音傳來。
約瑟夫循聲望去,他看到一名有著典雅氣質、風韻猶存的女士斜躺在躺椅上。
安東尼向柏克萊夫人鞠了一個躬,緩緩的退出房外,臨走還為他們帶上房門。
約瑟夫勾著唇角,走到她面前,彎下身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她看起來頂多是個五十歲保養得宜的雍容女士,但是眾人還是猜測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因為一個在五○年代法國社交圈綻放的美麗花朵,怎麼可能只有五十歲。
不過何必在乎她的年齡,在約瑟夫看來任何年紀的女人都有她獨特的魅力,尤其是柏克萊夫人,她懂得延長自己美麗的時限,展現自己引以為傲的風采,就像顆璀璨奪目的鑽石,散發著晶瑩閃亮的光華,久久不退,這使得她在人群中,更顯得與眾不同。
「約瑟夫,昨晚,我失眠了一整夜。」柏克萊夫人坐直身子,將約瑟夫拉了下來,她軟弱無力的將頭靠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