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太……不道德了!」他只會經營餐廳,算計人的事情可沒做過。
「安琪她太囂張了,我想上流社會裡也有很多人看不過去,我們這麼做就當是給她一個教訓,不然,你真的要娶那種女人嗎?」
「我當然不想娶她……」而且正苦惱著該如何解除婚約,伊蝶漾的話給了他一絲希望。
「你要是真娶了她,阿貝斯家族順利投資餐飲業,家產一多她玩的本錢也多了,結婚後,安琪會更變本加厲,現在你都拿她沒辦法,以後就更被她騎在頭上了!」
「不……」他簡直無法想像那種水深火熱的婚姻生活。
「強納生,這是目前惟一能幫忙你擺脫安琪的方法了!」伊蝶漾眼裡閃爍著魔女邪惡的火光,只要能報仇,她不在乎用什麼手段。
「但是,會不會被人發現?」強納生的心開始在動搖。
「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伊蝶漾安心的拍拍他的手背。
「好……好吧!但是,別玩得太過火。」
「放心!」她要跋扈的安琪在她面前跪地求饒!
離開了塞納河畔的「發現青鳥」,伊蝶漾不自覺的走到約瑟夫緊臨河邊的住宅。
夜已深,屋內燈火通明,她望著那曾經住過三個月的美麗皇宮,和約瑟夫相處的點點滴滴不停地在她腦中上演。
她在這裡學會了上流社會的禮儀,也嘗到了愛情的滋味。
只是這段愛情的味道是苦的,即使聽了一首快樂的歌謠,它還是苦的。
伊蝶漾歎了一口氣,轉身想招攬一部計程車,約瑟夫那輛黃色的敞篷跑車突然風馳電掣的駛近她。
看著車窗降下,約瑟夫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
「想來找我父親?」他剛從蒙馬特回來。
「對!」伊蝶漾點點頭。也許傷害已經變成他們的相處模式了。
「他就在裡面。」約瑟夫握緊方向盤。「為什麼不進去?」
「怕你在裡面,在你面前跟路易斯在一起,總是感到有些奇怪。」伊蝶漾垂著捲翹的眉睫說道。約瑟夫打開車門,陰鷙的站在她面前,明知道就算她進去了,父親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但他就是止不住滿腔的憤怒,她為什麼……
為什麼不多想想他呢?
他剛剛居然像個傻瓜守在柏克萊夫人莊園的山腳下,就是渴望見到她的倩影。
他滿腦子都是她,但是她想的全是如何報恩跟報仇。
「上車!」約瑟夫揪著她的手臂,把她推進車內。
「不要!」伊蝶漾掙扎著。她害怕跟他兩個人獨處,在他身邊,她會變得脆弱。
「那我就在這吻你!」約瑟夫藍色的眸子裡有火焰在瘋狂的跳動,那是禁忌的烈火。
「吻我?你憑什麼吻我?」
「憑我愛你行嗎?」約瑟夫在她面前大叫。
她的淚水流了下來,伊蝶漾捂著嘴,坐在車裡面抽泣。
車裡響著卡門歌劇裡著名的哈巴奈拉舞曲。
「愛情像一個倔強的鳥兒,誰也不能夠馴服它,沒有人能夠抓住,它要拒絕你就沒有辦法,威脅沒有用,祈求也不行,一個溫柔,一個歎息,但我愛的那個人啊,他的眼睛會說話,愛情!愛情!愛情……」
是的,他們早在彼此眼裡看見了愛情!
也許就在他們跳第一支倫巴時,她把手交給他,他牽起她的手,那個時候愛情就在彼此心中滋長了。
「你要尋找它,它就躲避,你不要它,它又飛回來,它在你周圍迅速飛過,它飛來飛去,你要抓住它,它就飛過,你不要它,它卻來抓你……」
他們沒有交談,靜靜的把那首曲子聽完。
車子停在協和廣場前,他們來到那座聳立的巨型摩天輪下。沉默了好久,CD的音樂又循環到哈巴奈拉舞曲。
「我愛你!」約瑟夫優雅的臉龐像是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說道。
「謝謝。」
就這樣?他第一次跟一個女人說我愛你,就換來一句謝謝?!
他以為會看到她的淚水,像那天她為柳兒流下的淚水……但是,這個女人居然只有一句道謝?!她知不知道要說這句我愛你,對他來說有多麼困難!
伊蝶漾看著他激紅的俊臉,心裡有萬分感慨。
事情已經不是她能決定,她還是個由天意決定的被動者。
即使他開口說出這分愛,對她而言,他還是遠如天邊的星星,他還是美如海市蜃樓的夢幻,他還是站在流沙上的戀人,他還是玻璃屋裡舉世難得一見的金色鬱金香。
不是她的自卑在作祟,而是他的自傲,他連說我愛你,都必須像溺水的人掙扎的求救呼喊,好像說出這分愛是多麼艱難的任務。
他的眼睛渴望她感動流涕嗎?
這分愛施捨的成份居多嗎?
她必須抬起頭才能看到他充滿愛意的眼睛嗎?
「你的愛就像有千萬種繽紛色彩的彩虹,但是彩虹橋比山還高,它就掛在天上,我永遠也觸不著。」伊蝶漾悲傷的看著他。
「我就在你眼前!」約瑟夫對著她吶喊。
伊蝶漾打開車門,下了車,仰頭看著巨型的摩天輪。「摩天輪就在我眼前,它是如此的巨大,如此的璀璨碧麗,但是……」她在眼前伸出手。「我無法將它整個收納在我的掌中。」
「我們可以去坐摩天輪,像那天晚上一樣,只有我們兩個人,它不能在你的掌中,但是你可以在它的掌心裡面!」約瑟夫跟著她下車,牽著她的手,就想跑去買票。
「這是不一樣的!」伊蝶漾甩開他的手,看著他,要是他知道她又和強納生勾搭上,他會怎麼想?「有什麼不一樣?伊蝶漾,我都跟你說我愛你,你還想要怎麼樣?要我跪下來求你嗎?」約瑟夫認為這已經是他的極限,她卻又好像要一再碰觸。「你不要得寸進尺!」
他從來沒有被女人欺負得這麼過分!
「對!你是個鑽石單身漢,很多女人爭著要,我很不知好歹,貴少爺求愛我還在故做矜持,但是,老師,我只是把我所學的發揚光大,我記得你說過,欲擒故縱是女人勾動男人最好的伎倆!」她寒酸的手指戴不起閃閃發亮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