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學習如何打入法國的上流社會,不是來學怎麼做妓女的!」她緊緊握住粉拳。
這個男人是她的導師,但是她的導師看不起她!
「你以為這其中有什麼差別嗎?」約瑟夫漂亮湛藍的眼睛,閃過輕鄙的笑意。
「你少看不起人了!」伊蝶漾朝他的笑臉怒吼。
他把她看得一文不值,好像她只是一隻需要他訓練成會看門、會乖乖便溺的小狗!
「當你走進這間房子,你就該拋下你的自尊。」約瑟夫站起身,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在她面前造成龐然黑影,讓人感到極大的壓迫感。
「抱著高傲的自尊,你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更何況,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告訴你,一個高貴的淑女也是一樣,知道什麼時候該捧高自尊,什麼時候該棄守,而你所學習的是成為一個出入廳堂的淑女,周旋在男人之間的妓女!」
他的確是把她看待成妓女!「像你這樣出言不遜的男人還可以稱為紳士嗎?」
「在你面前我不是紳士,我是你的老師。」約瑟夫高高的勾起唇角,居高臨下的眼神是驕傲的、是神氣的。
「你有把我當學生嗎?」伊蝶漾努力揚高下顎,與他倔傲的身高對峙。
「小姐,才三個月的訓練時間,無法上演春風化雨那套戲碼。」約瑟夫笑著拍拍她因怒氣而漲紅的臉頰。
「別碰我!」她別過臉去,忿忿的低吼。
「這可不行!」約瑟夫長臂一伸,往她纖細的腰際一撩,將她整個人帶進懷中。
「放手!」伊蝶漾雙手憤力的拍打他,但是他越摟越緊,直到她顫動的胸波貼上他的。
「我必須抱著你跳交際舞,還必須……」約瑟夫朝她眨眨眼,藍眸詭譎的閃爍。「教會你如何接吻,當然,包括讓你學習如何讓男人血脈賁張,跪在床上,舔著你的腳尖,說那腳趾是美麗的姬百合。」
「放開我!」眼前一雙俊眸蘊含春意,但是征服的意味居多,她覺得他對她根本不感興趣,跟她的接觸只是為了完成柏克萊夫人的任務。
「順便提醒你,收斂你的脾氣,你硬我會比你更硬,我從來都不會去遷就女人,我習慣了女人的奉承,不爽的話,你大可以大步走出去,我不攔你,只要你自己向柏克萊夫人解釋清楚就好。」約瑟夫兩手一鬆,讓她跳離自己的懷抱。
巴黎對她而言就是個煉獄!
難道那一家人給她的教訓還不夠嗎?
她應該見識夠了巴黎人的嘴臉!可是……在答應柏克萊夫人之前,她就決定豁出去!
就算是被當做禮物也無所謂,只要能讓她在上流社會立足,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在那家人面前,就算是賣身也沒關係不是嗎?
妓女也好,禮物也好,只要能報復那家人,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她不是這樣跟柏克萊夫人說的嗎?
即使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惡魔,她也願意跟惡魔學習,除了復仇,她去在乎這個男人做什麼?
隨便他怎麼看不起她,隨便他怎麼羞辱她,只要三個月後他能讓她浴火重生,她就成功了!
「對不起,我會改進的。」伊蝶漾站在他身前,低下頭。
那髮絲覆蓋下的黑色眼睛裡有火吧!約瑟夫以勝利的姿態看著她。
不過他何必理會那麼多,這只是個階段性的人情請求,三個月後她跟他毫無干係。
「傭人會帶你去你的房間,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好。」伊蝶漾努力的裝出順從。
第二章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終於從台灣來到巴黎。
走出戴高樂機場,她並沒有先深深呼吸一口屬於巴黎的空氣,伊蝶漾只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四肢被束縛在經濟艙狹小的座位裡,全身僵硬,肌肉酸痛得不得了,睡覺也睡得不安穩, 間便來到這個繽紛繁華的都市。
巴黎,人文音萃的城市,文化藝術之都,在世人口中是一切美的表徵,媽媽就是把心遺落在這個美麗的地方。
媽媽半年前因為胃癌過世了,臨終之時緊緊握住她的手,吩咐她要來巴黎找她的親生爸爸。
原來她的爸爸是法國人,她從來都不知道,小的時候追問媽媽只會換來媽媽成串的淚水,所以乖巧的她自懂事後就不再向媽媽追問她的父親。
可是在媽媽死前得知這個答案她並不驚訝,因為媽媽堅持要她念法文系,就是想有朝一日讓她認祖歸宗。
為了完成死去媽媽的遺願,伊蝶漾來到了巴黎,但是……
爸爸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呵!
這是項艱難的任務,長這麼大,她不認為自己需要一個父親,但是媽媽最終的堅持卻讓她不得不心軟,於是伊蝶漾吻別了親愛的外公外婆來到這個陌生的夢的城市。
可是……伊蝶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她離開了戴高樂機場,還沒有找一個下榻的飯店,洗個舒服的熱水澡、補個好眠,她便馬不停蹄的依著媽媽給她的剪報來到位於聖日爾曼德佩區的一家大布莊。
沒想到她的爸爸是一個這麼富有的人!
巴黎一直是流行的時尚重鎮,不論男裝女裝都是領導世界潮流,阿貝斯布莊在巴黎已有多家分店,店裡的布料來自世界各地,貨色齊全,物美價廉,有口皆碑,問起阿貝斯,沒有人不對它賣的布料豎起大拇指。
但是她一進去詢問,馬上就被裡面的服務人員晾在那裡,待了大約有一個多鐘頭之久,才有一個經理面帶微笑的告訴她負責人不在店裡。
她去阿貝斯布莊好幾天,但總是被推拒,終於在某天的清晨讓她守候到想見的人。
伊蝶漾衝上前,馬上就說明來意,菲利普·阿貝斯整個人像只蒼白的傀儡,必須由身旁的人扶持才能走進店裡。
可是她被一些經理和服務人員擋住了,他們窮凶極惡,用著所有人類能說出口的難聽語言咒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