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濤望著她,突然一喟。他對已經失了心智的她發火有什麼用?「班豫,你見識多,你倒說說看,這下該怎麼辦?」他抱著詠梅,己經失了方寸。
「聽說那縣官的妻子從大理來的,他們都會一些奇異蠱毒,或許霍雨荷就是承傳了她母親的施毒功夫。」班豫置身事外,自然能保持清醒的頭腦來推敲。
「我們現在就去找縣官的妻子。」唐清濤急匆匆地往門口走去。
「喂!老大,那狗官的妻子前年就去世了,你找誰問哪?」班豫追在唐清濤身後問,經過霍雨荷身旁時順道把在原地笑鬧轉圈的她拉走。「還有,大家都等著抓黑老大,你這樣去,再看到他女兒這模樣,他不把你五馬分屍才怪。」
「我顧不得這麼多,我怕時間拖久了,詠梅的眼睛會……」他哽咽地說不下去。
「但那狗官也未必知道啊。」
「我決不放棄任何的希望。」唐清濤的腳步沒有因為他的勸說而減緩。
「那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羅!那把臉蒙起來,才不會被人認出我們的真面目。」他出寨前隨手抓過幾條蒙臉巾。
「通緝的畫像都傳出去了,大不了殺頭問斬,我不在乎。」看著詠梅慘白的臉,唐清濤的心越來越沉重。
「唉,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哪有像你?更何況我們兩個人的年紀、身材都差不多,只要你不說,沒人知道京城滿福樓的大少爺就是黑老大的。」
唐清濤總算是煞住了腳步。「你的意思是?」
「既然嫂子不喜歡你留在黑風寨,而你又離不開嫂子,何妨你就退一步,順著嫂子和她回京城嘛!我也想嘗嘗當大頭目的滋味,你不會這麼不夠義氣,不給我這機會吧?」唉,他原來想去雲遊四海的,現在大概走不了了。
「你……」
「沒空在這瞎感動了,快走。我們大白天衝去找那狗官,他肯定會嚇壞,我可想看見他的表情呢!」
第九章
「我真的不知道啊!」縣太爺抱頭跪地求饒。
「你真不知道你妻子的一舉一動?」班豫逼問再逼問,仍舊沒有一絲線索。除非是縣太爺演戲功夫一流,否則他就真的是一無所知。
「唉,當年會娶我那妻子,也是看在她年輕貌美,可是等我被派來黑風縣,她就因為離鄉過遠而悶悶不樂,久了就鬱悶而死。說真的,我和她除了成親的前兩年,其他時間真是沒什麼話說呢!我不知道她會教小雨這些東西啊!」縣太爺看著自己的女兒神情恍惚,也著急了。「你們把小雨怎麼啦?她為什麼會這模樣?」
「我們沒有動她,是她被自己的心魔給逼瘋的。」班豫把一直抓在手中的霍雨荷還給他。
「女兒啊!你怎麼出個門就兒個月不見人影,回來時就成了這副模樣?你,是不是他們做的?」縣太爺搖著霍雨荷逼問。
「呵呵,她己經看不見了,看不見了!我們不用再擔心她了,你要娶我哦!」霍雨荷對縣太爺傻笑,顯然把自己的爹當成心中幻想的情人了。
「小雨……你們對我有什麼怨恨,就朝著我來,沒有必要對一個花樣年華的無辜女孩下毒手啊!」縣太爺傷心地哭訴。
「說過了沒碰她的,你別血口噴人。我黑老大說話不打誑語,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了。」班豫和來回走動的唐清濤交換眼神,知道從縣太爺這兒是找不到解藥了。不過真沒想到一向做威做福、不把平民放在眼裡的縣太爺竟是如此疼愛女兒。
「可是她……」縣太爺不滿地指著自己的女兒。
「你看看她!看看她!」唐清濤幾近瘋狂的衝過去,一把1起縣太爺,帶他到仍舊在昏睡的詠梅面前。「她呢?她只不過是個無辜的女子,你的女兒為了奪人之愛,竟不惜殺人、使毒,你又怎能說她無辜?」
「我……我都不知道啊!」縣太爺見證人在此,立時六神無主。他的小雨是驕蠻沒錯,傷人的行徑也不是第一次了。
「算了,我們走吧!再去找找其他人或許還有辦法。拖久了萬一無法去毒,那可就糟了。」班豫分開他們,瘋瘋癲癲還想要跑到唐清濤眼前的霍雨荷也被他擋下了,不然他可不知道唐清濤會對她做出什麼舉動。
「我的女兒該怎麼辦哪!」縣太爺抱著突然間又叫又跳的霍雨荷,滿臉怨恨地瞪著兩名顯然是從黑風寨下來的人。
唐清濤抱起詠梅,冷冷地瞟他一眼,「自食惡果,不值得同情。」
「我一定要把你們黑風寨剷平!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剝了你們的皮,放幹你們的血!」縣太爺大有要以此做為報復的打算。
班豫原來不想理會他的,但他靈光一動,又旋了回來。
「老頭子,我可再次同你說清楚了。第一,令千金髮瘋錯不在我們,是她把自己給逼瘋的。第二,你歷年所犯的罪行我都已經寫成密函,只要我們黑風寨出了一丁點狀況,那封密函就會立即送出,至於是送到誰手中,你就自己去猜吧!我想你的罪狀就算有三個腦袋都不夠砍吧?那時你這可憐的女兒又該怎麼辦呢?」其實他只不過是胡說的,他哪有這閒時間寫罪狀?不過縣太爺作賊心虛,自然會信。
縣太爺知道自己根本拿這些人沒有辦法,只能頹廢地坐在地上,而霍雨荷則是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不再有情愛俗事的憂煩,只有她自己的世界……
班豫在門外追上己經扯下蒙面巾的唐清濤,他已經卜了馬背,懷中緊緊抱著詠梅。「老大,你說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我要回京城。只有京城才有名醫,我一定要治好詠梅。」他溫柔又心痛地望著昏睡的詠梅,多希望他能代她受這些罪。
「也對,咱們這鄉下地方只有些庸醫,不保險。可是你這下怎麼還能回去呢?你只要一現身,一定馬上就被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