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外型俊逸儒雅,戴著金框眼鏡,臉上的笑容無害,一派斯文模樣,怎麼會是那種不掩飾自己意圖,對外放話要併吞惠爾斯,逼得他非得出面的無禮傢伙?
可是心頭雖然狐疑,惠普卻也不敢太輕忽,畢竟他現在是要來找他談判的。
對於突然跑來的惠普,龍硯騰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報以溫文的一笑。
「惠普先生,想必你還沒用餐吧,這裡的餐點不錯,你可以試試。這餐請讓我做東,盡盡地主之誼。」龍硯騰俐落地切開牛排,再優雅地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亞利安.惠普,英裔美國人,惠爾斯證券總裁,越洋來台原本打算投石問路,現在卻氣急敗壞找來這裡。對於惠普審視的目光,他瞭然於心,卻不急著出招。
「少來這套。」惠普語氣不悅。
「那麼可以等我用餐完,我們再談嗎?我不喜歡中斷用餐情緒。」龍硯騰語意溫和,話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你!」好個囂張的男人!哼,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長年的商場經驗告訴惠普,這種時候更需要冷靜,他只得壓下火氣,也叫了份餐點。
不急著與惠普談論他想談的事,龍硯騰始終保持微笑,與他聊著時事,用餐氣氛處在微妙的緊繃狀態。
他到底有什麼打算?惠普的心裡不由得湧起一陣急躁。
捕捉到惠普眼底一閃即逝的焦慮,龍硯騰仍是笑盈盈的,繼續不著邊際地聊著其他事務。
這次入主惠爾斯證券,將是聯邦進軍美洲的起點,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龍先生,承蒙你的關注,但你想併吞惠爾斯,是不可能的事!」用完餐,送上甜點,惠普終於捺不住,嗆聲了。
「你不知道我專門挑戰不可能嗎?」龍硯騰不疾不徐地反問。
「龍先生,惠爾斯證券在美國各州幾乎都有據點,在市場佔有率排名第三,沒用個幾億美金,你以為能吃掉惠爾斯這塊大餅嗎?」哼,這小子真是大言不慚!
「用個幾億入主惠爾斯,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且,我已經在做了。」
他說得輕鬆,惠普卻是聽得一驚。
「什麼意思!?」惠普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
「你不妨撥通電話回總公司。」龍硯騰依然是儒雅的笑容。
惠普二話不說,立刻撥手機到美國總公司,話筒裡傳來的焦急回應,讓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惠普匆匆合上手機,從一開始的氣焰高張,變成現在這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據我所知,惠普先生所持有的股份約百分之二十七,而我手上的已經超過百分之四十,要達到百分之五十一並不是什麼難事。」
「你!」
龍硯騰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鏡片後的眸光卻是凌厲至極。
為了併吞惠爾斯,他早在幾個月前,就著手調查握有股權的每一人,並要部屬一一收購。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撂倒對手,他是不會放出風聲。
「你、你夠狠!」惠普氣個半死,卻無計可施。
「過獎。」
「你不過是個黃種人,想入主惠爾斯,也得看那些人肯不肯服你!」慘敗的惠普,氣得口不擇言。
「這點不勞惠普先生擔心,我說過,我專門挑戰不可能。」龍硯騰從容的態度,沒有因為他的怒罵而改變。
惠普瞪著他,忽然意識到,相對於龍硯騰的輕鬆,捺不住氣的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
輸了……像只鬥敗的喪家犬,惠普丟下餐巾,離席。
惠普離開後,龍硯騰並沒有馬上回公司,反而向服務生要了杯咖啡,拿出筆電,以網路與駐美國的部屬聯絡,進行後續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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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為什麼她要被逼著去相親啊?
她只是和手帕交要好一點,居然就被母親誤以為她們在搞蕾絲邊,硬要她去相親,認識男生!
今天之前,她已經跟母親吵了好幾次,但母親的態度強硬如初,一直強調只是要她多認識一些人,沒有要逼她結婚。
天曉得,母親說的是真的假的。
偏偏父親也站在母親那邊,還縱容母親對她撂狠話,說不去就斷了她的經濟來源,擺明了就是欺負她這個米蟲嘛!
嗚,心情糟到極點,這種丟臉的事又不能說給雅玲聽,她只會取笑她、說些風涼話而已。
恨!她真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早成為上班族,為什麼要學人家在進社會前,休息、玩樂幾個月。
萬般無奈早知道,現在她只能認命去赴約了……
不行不行!她怎能因為母親搞錯狀況,就乖乖去相親,把自己嫁掉?她還年輕、還沒玩到耶!
對,她一定要破壞相親才行!
可是,要怎麼搞砸這場相親?
她不去又不行……那扮丑?搞怪?還是直接警告他,不准要求跟她有進一步發展?
經過服飾店的櫥窗,她停下了腳步。應母親的要求,她現在穿的是淺色洋裝,梳的是公主頭,一副端莊淑女的模樣,為的就是給對方一個好印象,那就先從這點著手!
腳步一轉,她決定到服飾店改造一番。
約下午兩點是吧?她就故意在服飾店裡摸久一點,才去約定的餐廳!
外型改造完畢,又摸了好一陣子,她才走進餐廳。
目光掃向窗邊——欸?母親說是窗邊的第幾桌啊?第二桌?第三?還是第四?
糟糕,母親這幾天一直要她看對方的照片、資料,她都因為太過惱怒而拒看。現下可好,那人姓什麼、叫什麼、長怎麼樣她都不清不楚,甚至連坐的桌號都忘了。
第二桌沒人,第四桌是兩個男的,只有第三桌那個背對著她的,是自己一個人,應該是他吧?
那人的背影好寬闊、好結實、好有安全感的樣子,她好想靠靠看……
下一秒,她回神。
怪了,不過是背影而已,她怎麼會有那麼多想法?她今天可是來拒絕相親的耶!她蹙眉暗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