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吸口氣,閉了閉眼。幸好夜黑,他們站的地方幽暗。
擱在她腰際的手,仍沒有放開,姐以為他就要那樣箍制住她。
「妳想,男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女人?」他沒放開她,突然在她耳畔低問,熱氣拂著她的耳際。
他到底想幹什麼?王印夏無法不皺眉。
她心跳得很快,噗咚噗咚的。她有感覺,有神經,這樣的曖昧,她不可能沒感受的。覺得不安,因為不安,眉頭就皺得更緊。
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不安,按兵不動。
還能因為什麼?男人都受感官作用。
但她故意。「內涵呢,不是嗎?」
季安東低頭看她,終於放開她。說:
「一個人會看上一個人,男人會看上女人,大抵是看外表皮相,臉蛋身材與氣質,內涵什麼的,不過是安慰醜女以及說給女權主義者聽的。」
呵!還真坦白。
「反之,女人不也一樣?女人看上一個男人,也貪男人的身材魅力。」當然,女人條件還要更經濟現實一點。
季安東挑起一邊的眉。
「男人重才不重身。」
「那你還敢要求女人36C、22、34的身材!」王印夏氣結。
「正常男人都會如此。還有,男女不同——」
「你是說男人比女人多長一隻眼睛一個嘴巴的,是吧?」
季安東審視的看她一會,居然說:「沒錯。」
他是特地跑來跟她抬槓的嗎?
王印夏瞪他一會,一言不發,彎身拿起香檳盤,才直對著他,說:「大少爺,我很忙的,恕我沒空陪你清談。」
又來了,這聲大少爺!
季安東皺眉。「我說過,我有名字,叫季安東。」
「我知道,但大少爺你的名字是我能叫的嗎?」
她是故意是不?
「那好,妳叫我大少爺,我就喊妳『印印』。」
拜託!王印夏不由自主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他直直盯著她,表示得很明確,關鍵在她身上。
她嘀咕一聲,含糊的抱怨。
「好了,告訴我,妳日語說得怎麼樣?」季安東重新又問。
「好得很。」不告訴他,他似乎就不罷休,王印夏悻悻的。「現在我可以走了吧?大少——呃,季先生……」差點又脫口說出「大少爺」。
「妳可以叫我安東,或季安東。」
「好吧,隨便你。那麼,我可以平身退下了嗎?」
季安東表情不動,眸底銳光閃了一閃,用命令式、交代下屬似的口吻,說:
「妳把要到日本自助旅遊詳細的行程規畫、時間路線表與食宿預算寫出來給我,愈詳細愈好,一個禮拜後交給我。」
王印夏忍不住,濃眉一揚。「季安東,你有沒有搞錯……」
季安東表情仍不動如山,自以為是自顧又說:「記住,詳細行程表一個禮拜後交給我。很快就到暑假旺季,麻煩了點,時間上也趕了一點,不過,這難不倒我,妳記得盡快將詳細行程表交給我就是。」
「你到底在說什麼?」不是季安東說的話她聽不懂,是她搞不清季安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將妳們這次的自助旅行製作成特別專輯。」而且要不同於一股的旅遊性節目。既似外國西方很受歡迎的「真人秀」,又要很東方的亦夢亦幻亦浪漫。
他要她一鳴驚人,提升她到他的「界面」。
「專輯?」王印夏皺眉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那跟我們沒關係,請不要把我們牽扯進去。」
「太遲了。」他既然已牽扯進來,她當然就必須牽扯進來。「還有,把妳的作息表也給我。妳快畢業了吧?等妳考完畢業考,我要妳先拍個廣告。」說得十分理所當然。
「什麼廣告?我才不要!」王印夏忍不住叫起來。
「不要也得要。我不是在跟妳商量。」完全是不容異議的,跋扈堅定又冷酷。
第七章
過了一個禮拜,王印夏一直沒有動靜,根本不將季安東那種她以為是大少爺說說玩玩的話放在心裡。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季安東究竟想幹什麼,還有什麼廣告的,對他說的那些只覺得莫名其妙。
幸好,季安東不知在忙什麼,每天早出晚歸,也沒來煩她。她只管打掃清潔整理;沒必要,也很少會與季家老爺夫人少爺們碰到面。所以,整一個禮拜,她都沒看到季安東。
三天前,季家新雇了一個外籍女傭艾麗。王印夏母親有點不安,擔心是因為自己受傷不能工作的緣故,又擔心工作也許會不保。雖然在王印夏面前,王嬸什麼都沒說,但王印夏感覺得出她母親那種焦慮。
老許太太讓艾麗幫王印夏打掃清潔的工作,但這兩天季安森不時帶一堆男女朋友回來,大白天就躺在泳池邊曬太陽,不時吆喝人。王印夏躲得遠遠的,讓艾麗專心去伺候他們,她自己一個人做打掃的工作。
「喂,妳過來一下。」泳池邊,一個穿著仿豹皮花紋三點式泳裝的長髮女孩,有點傲慢的朝她招手。
王印夏愣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給我一杯柳橙汁,要新鮮現搾的。」那女孩閒閒地躺在椅上做日光浴,連眼睛都懶得抬。
「艾麗呢?」她自然問道,看向也閒閒地躺在泳池邊的季安森。
天氣熱,這些天,她看季安森不是跑步打球兜風和一票狐群狗黨瞎混,就是像這樣閒閒躺在游泳池旁,還加上一堆與他一樣吃飽閒著的富家公子小姐。
季安森沒理她的問話,頭也不抬。「端一杯果汁給客人,給我曠泉水。」吩咐下人的口吻。
王印夏暗暗皺眉,沒吭聲,把不滿吞回肚子裡去。
「我也要一杯果汁,可別拿市面上賣的充數,要現搾的。」
「給我一瓶啤酒,要冰的。」
「順便切一些冰西瓜過來。」其他男女也吆喝著要這要那。
季安森那些朋友,養尊處優慣了,都很有那種理所當然的使喚別人的態度,感覺有點差,被「使喚」的王印夏多少悶了一些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