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拓跋仡邪揚頭面對一臉得意的皇上。
「沒錯!真是妙絕!朕指派你護送竇憲之女到此,就是打算再次撮合你們的,誰知你這個新郎倌連一天都等不及就先下手為強了!」
拓跋仡邪劍眉頓鎖,「要撮合我們?!我還以為……聖上打算將竇憲之女許給廬道衡。」
「他的確是候選人之一,不過是倒數的!你要知道,向竇憲求親的士族多得不可勝數,為了不得罪他人,他便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朕,結果我們挑來挑去,除了朕與王族不算外,最佳人選便是你。」
「這……太出人意表了!」
「的確太出人意表了。」拓跋浚也大大贊同,「朕也著實沒想到一干文武大臣會為了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競爭到如此激烈的地步……」
其貌不揚?!拓跋仡邪愈聽愈不對勁,欣慰逐漸被懷疑取代,他納悶自己與皇上談的竇憲之女是否同為一女子。
「姑且不論竇惠的外貌,單就竇家高貴的出身,便能大大提升你的社會地位,這比朕賜你再多的官爵、采邑還要實際。」
「皇上說的是!末將斗膽請教,您所說的竇憲之女應該是竇惠吧!」
「不然還會有誰?」拓跋浚輕鬆回答,彷彿想到什麼可笑的事,朗笑三聲,「老實告訴你,朕今晨一怒之下,還打算將她佔為己有哩。」
拓跋仡邪一聽,心登時絞在一圍,低垂的眉宇間沁出冷汗,他私下慶幸自己沒起身,否則一定無法向皇上解釋他想宰人的目光。
拓跋浚沒見到拓跋仡邪低傾的臉已變鐵青,一徑地說:「朕原以為能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該是綺年玉貌的美人的,所以喜孜孜地跑去看她,沒想到……」
拓跋仡邪的喉彷彿被一雙隱形的手勒住,及時堵著他滿腔的怒氣,等到他調適過來,才抬頭挑釁地詢問:「皇上沒想到什麼?」
拓跋浚笑容頓撤,目光一橫,譏嘲地說:「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好話還沒說上三、五句,就又故態復萌了!將軍若聰明,最好收斂脾氣,別為區區一名女子得罪朕!」
拓跋仡邪理智地矮下頭,保持緘默。
皇上這才壓抑下心中的不滿,保證道:「你放心吧!朕沒跟你要她的意思,所以你大可抹掉那副陰陽怪氣的表情!」
拓跋仡邪鬆了一口氣,語氣也稍微緩和,「末將叩謝聖上……」
「且慢,謝字先別說得太早,朕並沒真的答應你任何事,也沒打算就此放過你。」
拓跋仡邪心中多了一份擔憂,「末將駑鈍,還請聖上明示。」
「朕自然會,但先回答朕,你到底騎了她沒?」拓跋仡邪的嘴抿得緊緊的,讓拓跋浚開始不耐煩起來,「有是沒有?」
「有。」拓跋仡邪迎視頂頭上司的銳目。
不料,皇上露出一臉的滿意,「她可是心甘情願?」
「不是!」
「那麼說你是霸王硬上弓了。」拓跋浚覷了拓跋仡邪一眼,「不過這事可玄了,你說你有,而她卻說你什麼都沒做,這教朕該信誰好?不過咱們都是男人,皆知一旦蓄勢待發,要中途撤兵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你的話朕姑且就信了,只不過這樣一來,竇姑娘不就刻意要欺瞞朕了嗎?」
「啟稟聖上,竇姑娘是為了保全家族名譽與皇上的威嚴才出此下策的。」
「這麼說來,這名女子還深曉大義啊!反觀朕的寵將卻不顧朕的威嚴,放任他的『那話兒』干下糊塗勾當。」拓跋浚酸酸地說,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對他的違抗,還沒辦法釋懷就是了。
拓跋仡邪只好賭運氣了,「回聖上,末將願為您肝腦塗地,獨獨褲襠裡的不文之物由不得我駕馭,自然沒法對您盡忠盡力,還請聖上明察!」
拓跋浚一臉陰霾地瞪著他不語,久久嘴角才慢慢下彎成弓形,最後忍俊不住地朗笑出聲,豪爽地起身將拓跋仡邪從地上拖了起來,一邊笑罵,「朕對夯不郎當的粗肉沒興趣,自然不需要你盡忠到那個地步,有時朕想宰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心裡卻又捨不得,知道朕氣你又護你的原因嗎?」
「末將不知。」
「因為只你才有這個熊膽跟朕把話攤得那麼明,其他人老是引經據典刺刺不休地說些了無新意的奏章,悶得朕一肚子不爽。」
「這全是因為聖上大度能容之故,還請聖上針對末將的缺失定奪、發落。」
「若依國法辦你,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目前朕為了阻止邊塞部落叛亂、穩定局勢,急需你這種人才,自然也不能嚴辦你,所以你繳一筆罰緩贖身了事就好,但朕得讓你明白,絕對別再犯第二次。」
「是。」
「至於與竇憲之女結合一事,朕有個計劃,你聽了也許會不高興,不過朕並不在乎你的感覺,你若不能接受,那就沒商量的餘地。」
「那麼末將只有欣然接受了。」
「好,在你幹下這事後,要封鎖消息已然太遲,朕雖欣賞你,但賞罰得分明,不能就此將竇惠賜給你,為求公平,朕要即刻舉辦一場角力競技大賽,最後的勝利者方能帶走竇憲之女,還有,為防過多無庸輩攪局,參賽者除了得繳納一筆定額外,還必須是單身貴族,所以有實力的人不見得有那種經濟能力,而負擔得起巨資的人不是妻妾成群,就是三流角色。」
拓跋仡邪雙手一拱,想再進言,「皇上……」
皇上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怎麼?打算退出嗎?你看不出朕在幫你作弊嗎?」
「末將知道,只是憲公知道皇上的計劃嗎?」
「他已把決定權留給朕了,最後一件事,明天,朕要你當眾挨一箭。」
拓跋仡邪愣了一下,「當眾挨一箭?」
「是的,在右大腿處,朕想見識竇姑娘的本事,聽說她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傷口癒合。」
拓跋仡邪不解皇上的動機,寧願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