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羞辱她會令他好受一些,那麼,她願意全然承受。
「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呢?」尹練陽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
她倒抽一口氣,望進他的眼底,卻怎麼也看不透他的心。可是,那雙闐黑的眸子卻勾起她體內奔騰的情感,翻絞著惱人的相思。
她緊閉雙唇,強抑著內心的情感,不在他的面前讓自己潰決。
「我的小蝶曾經說過,她長大之後,會變得更漂亮,要是我不記得她的樣子,就認她身上的那道疤痕,認疤不認人。」尹練陽的語氣冷冽的令人毛骨悚然。
尹練陽不待她回答,便粗暴的撕開她胸前的衣襟。
只見黑色的蕾絲胸衣包裹著成熟、渾圓的女性特質,可在她的胸下有一道長達十五公分的疤痕,直達她的腹部。
那是道醜陋不堪的疤痕,即使經過歲月的洗滌,痕跡依舊怵目、駭人如昔。
童允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驚愕地想伸手去掩飾住赤裸的身軀,可是,她就算遮蔽住身軀又如何呢?
剛才的那一曲熱舞,已經將她僅存的一絲尊嚴掠奪殆盡。
「疤在人在,認疤不認人,你果真是我所認識的小蝶。」尹練陽的俊臉浮現一抹邪魅的笑容,語氣中淨是嘲諷的意味。
尹練陽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利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此時她才明白,他竟是如此的憎恨她。
「我的小蝶已經長大了,一轉眼,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女孩,不再是從前的模樣,美的我都快不認得了。」
尹練陽緩緩的移動步伐逼近她,她只能選擇一步步退後,直到背抵著牆壁,而他的胸膛近在咫尺。
「我的小蝶已經不記得我了嗎?」
童允蝶定定的望著他,她怎麼可能忘記呢?
「我是尹練陽,小蝶許下承諾要嫁的人,記得嗎?」
他試圖喚醒她的記憶。
「不記得了。」她昧著良心否認著。
時光飛逝,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純潔的小蝶了,如今僅剩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還有一場醜陋、難堪的交易。
「哦!原來我的小蝶已經忘記我了,這怎麼可以呢?你說過要我娶你的,怎麼可以把自己的丈夫給忘記了呢?」
「忘記了也無所謂,那我就一字一句的把我們當年的誓約告訴你。我是那個被你逼到地獄的尹練陽!我曾經說過,不要讓我在有生之年遇見你,否則,我會教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今,我來實現這個諾言了。」
「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她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終於問出口,但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尹練陽冷哼一聲,「原來你還記得我啊!」
「嗯!」她羞愧的垂下頭,看著他纍纍的胸肌緊緊貼住她的身軀,驀地,嫣紅染上她白晰的臉龐。
「你說呢?一個失了名聲的亡命之徒,會活得多好呢?」
言下之意,他過得不好!她的心猛然揪緊,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楚襲上心頭,彷彿千萬隻螞蟻啃咬著她的心。
「對不起!」她難過地垂下頭,除了道歉,她還能說什麼呢?
「你不覺得這句話來得太遲了嗎?」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冷漠的瞪視著她。
「的確太遲了。」她深吸一口氣,迎上他怒意的雙眸,眼底沒有絲毫的懼意。
如果恨她,可以教他好受一些,那麼就恨吧!
「你說,我該怎麼對你呢?我心愛的小蝶。」尹練陽的語氣中充滿恨意。
「你想要怎麼對我?」她不答反問他。
「你嘗過什麼叫人間煉獄嗎?」
她沉默以對,其實,沒有他的世界早已形同煉獄。
「我說過要你躲好的,怎麼還讓我遇見了呢?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他瞇著眼睛打量著她,可在她清澈的眸子卻看不到絲毫的懼意,她的沉著讓他的怒火再度翻騰起來。
「這叫羊入虎口。」尹練陽冷冷道。
「你準備怎麼處置我呢?」她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先是讓她在眾人面前解衫熱舞,接下來的復仇手法會是什麼呢?
「你會不會求我放過你呢?」
「不會!」她想都沒想就回答。
因為她想要待在他的身邊,就算是再痛苦的折磨,她都能承受。
「為什麼?」
童允蝶的反應再度讓他惱怒,她就如此的恬不知恥嗎?
「因為我需要錢。」
是的,醫院裡還有一位臥病在床、生命垂危的母親等待她去救援。
「錢!很好的理由,我們之間有一場五百萬的交易,你怎麼可能輕易的放棄呢?」尹練陽對她的鄙視到了最高點。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
「為了錢,你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她別過頭,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畢竟這是事實,她確實是出賣肉體,毀了當初的誓約。
「我的小蝶曾經說過,童允蝶一生一世只願為尹練陽而舞,可是她今天卻在大家面前賣弄風騷,你說,我會不會難過?」尹練陽抬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注視著他。
「我的小蝶也曾經說過,今生今世要嫁尹練陽為妻,她今天居然淪為他人的洩慾工具,我還會不會要她呢?」
「十二年前的童允蝶已經死了,所以,她不會難過,你也不必娶她為妻。」她每說一句,心裡就淌下一滴血。
「說得真好,十二年前的童允蝶已經死了,那麼十二年前的尹練陽也被童允蝶給毀了!在你面前的雖然是尹練陽的軀殼,卻擁有撒旦的靈魂;可是,在我面前的童允蝶,卻得為十二年前的錯付出代價。」
他用力的甩開她的下巴。
「贖罪……」她喃喃地重複他的話。
她還有贖罪的機會嗎?
「是的,從你收下我的支票起,就是你贖罪的開始,身體是你僅有的籌碼,一生一世是你的期限,等我厭倦了,便是你重獲自由的時候。」他有義務告訴她遊戲規則。
「你要我當你的情婦?」
「情婦?」他冷然的哼道:「我的小蝶,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身價了吧!一個可以在眾人面前解衣跳舞、取悅天下所有的男人的女人,有什麼資格當我的情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