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地回復到正常,從上往下打量她的裝束後,似乎知道她這個美麗的女巫想搞什麼把戲,但他不當面揭發她的陰謀,反而裝出一臉訝然,「你改變主意打算提早穿著這襲綠裳嫁我了是嗎?」
李懷凝見捉弄他不成,有點掃興地對他說:「你為什麼要以大人的角度去看小強呢?」
「我請你別做這種火上澆油的事過。」他不想聽,轉過身子解了襯衫。
李懷凝不放棄,「你兒子並非只收集洋娃娃啊!我跟他聊過後,知道他有很廣泛的收集興趣。」
「我知道他有很廣泛的收集興趣,所以認為缺一個娃娃也無所謂。」
「好,那我問你,你目前的收藏品裡有沒有一張你認為掉了也無所謂的玩意兒?」
駱旭板著臉,不客氣地掃瞪李懷凝一眼。
李懷凝不以為忤,更沒被他陰森森的面孔嚇到,因為她知道,他只有在拿她沒轍時,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他雖拿她沒轍,但還是不願受她擺佈,於是跟她面對面地保持兩公尺的距離,兩臂環抱,客氣地問她,「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是一個會善待別人孩子的女人。是我記錯了嗎?」
她才思敏捷地為以前的話做補充,「你沒記錯,但我忘了告訴你,我同時也是一個恨不來別人孩子的女人。」
他聽了沒吭氣,但眼裡已閃出笑意,伸出指頭朝她勾動兩下,輕聲命令她,「走過來一點。」
「做什麼?」她沒達到目的,可不依他。
他還是那一句,「走過來你就知道了。而且你要我點頭,完成小強的心願不是嗎?」
她這才挪步上前,仰鼻問他,「可滿意了吧?」
他快速啄了她的鼻頭,說:「把裙子撩起來一下。」
「你少來。」李懷凝忙地要往後退開一步。
他及時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安撫她。「別緊張,我只是想知道你腳下穿了什麼鞋?」
李懷凝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我穿什麼鞋跟我們談的事有何關聯?」
「是沒關聯。只不過我已決定了,你若穿對了我中意的鞋子,我就答應小強的心願。」
李懷凝這才懊惱地看著他,「那你恐怕要得意萬分了,因為我腳下還是那雙草鞋。」說著將裙子一持,露出自己的腳趾跟他打招呼。
不料,他伸指摸摸她皺起來的眉頭,佯作不解地問:「你已穿對我中意的鞋子了,為什麼還將眉頭皺成這副德行?」
李懷凝聞言,一雙眼睛睜很大大的。「我這樣穿,你沒異議嗎?」
他將她擁進環裡,開始為她寬衣解帶,在她耳邊呢喃。「與其試著改變你的穿著,不如先說服我自已早日接受原本的你,畢竟,你太有『內在美』了,穿得邋遢一點,省得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李懷凝被他吻得頭重腳輕,人已倒在床上,想讓他寬心,「我沒有別的男人。」
「我不信。」天賦異稟的女人他還沒碰上幾個!他半威脅半疼愛地哄著。
「你快照實說,否則我讓你一夜無眠。」
「真的沒有埃」李懷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悅地伸出手來,打算將衣服拉正。
他這才知道自己無理霸氣,為了消除她的反感,他將行動放溫柔,竭盡所能地討好取悅她,結果,一夜無眠真是一語成讖,只不過他也樂在其中,抱怨不得。
小強在台南與爺爺、奶奶住了一個禮拜後,又上來台北和駱旭在一起,之後父子兩人一起返回大陸福建,探望親生奶奶。
駱旭臨行前連哄帶騙,好話壞話都用盡後,李懷凝才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只要他帶小強回美國再抵達台灣時,絕對會給他一個確切的日子。
這段時間,李懷凝週遭發生了好多事。
早先已減肥成功的房東吳念香小姐傳出戀情,沒多久戀情竟慘遭滑鐵盧的命運,整個人的飲食與睡眠因此失序,後來因為嚴重嘔吐而發生脫水現象,在李懷凝和趙燕麗跟吳伯伯通風報訊後,被送進醫院裡急救掛點滴。
房東小姐一條傻命是撿回來了,卻患了厭食症,也好在她的心上人「一八五」
及時趕回台灣,在她病床前認罪,成就了一樁好事。
現在他們小倆口已飛到美國,就等雙方家長決定婚期了。
趙燕麗呢!可就奇了,以往趙小姐的屁股後不是有一堆叫「王道瓊」或「張加權」的總經理,就是「錢日經」或「林恆生」之流的凱子董事長在追求,現在,她竟然肯委身下嫁一個只干到經理的男人!
愛情,可真會改變一個人呢!即使連賭定天下男人皆一無是處的李懷凝也逃不過愛神調皮搗蛋的一箭。
李懷凝漸漸地看清駱旭的外在條件很優越,與他同在大庭廣眾下時,她清楚過往的行人會把他當焦點注意,有時甚至連近身的男人都感受到威脅,要被他洋溢散發的男性魅力給比下去。
在李懷凝的眼裡,駱旭並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然而,從沒想過自己會陷入情網的李懷凝根本也不知道理想的男人該生成什麼樣?
有時,她覺得駱旭的醋意重,佔有慾過強,讓她有受到囚禁的感覺,總想飛出窗外,躲避他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關切。
好險他忙於公務,一人得掌管好幾家規模不小的企業,三天兩頭上飛機奔東轉西地參與會議,她因此有了獨立思考的時間與空間,可以安心作畫。
雖然他們成了戀人,有獨特藝術鑒賞力的他從不干涉她創作的事,但李懷凝對於他以前擅自發表有關她個人畫風的意見還是耿耿於懷,好幾次她詢問他的意見,他倒守口如瓶不願多說一個字,想是說得不好,怕得罪於她。
她心下則明白,他對她的山水畫抱持了不太樂觀的看法,因為她曾在無意中聽到他批評另一個藝術家的作品時,說過這樣同體兩面的見地。
「和尚求空,一個重重的『空』字卻掛在心中,空得了嗎?同理可證,徒有藝能,心境沒到那裡,畫出來的作品只不過是個靈魂出竅的骨架,留世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