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酷交易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6 頁

 

  冷著酷顏,鐵東極站在看得到她的地方,盯著護理人員為她處理傷口。

  可,望著她原該白皙滑細的背脊,被人打得皮開肉綻,慘不忍睹;一雙原該美麗誘人的長腿,也被打得紅痕交錯,傷痕纍纍,鐵東極頓時感覺氣血攻心,而呼吸困難。

  他以為她會哭,因為那樣的傷勢,恐怕就連男人也支撐不住。

  但,她沒有,她一直強忍著所有的痛楚。

  該死的,都傷成這樣了,竟還逞強!看到她痛擰柳眉,卻不肯喊出聲的倔強模樣,令他惱怒。

  然,望著她蒼白的臉孔,他向來冷硬的心,卻有了陌生的情緒。

  對她,他心生憐惜……

  「嗯!」痛苦的呻吟自她口中逸出。正為她處理傷口的醫護人員,牽動她全身痛感神經,同時,也牽引出他胸口再也壓制不下的怒火。

  「給我小心點!」像痛的人是自己般,他憤聲低吼。

  「是!」被他一吼,受驚的護理員嚇到掉落手中棉花棒。

  看著上藥中的她,幾次暈眩過去,又幾次痛醒,他別過頭,不再看她咬唇忍痛,最後卻又暈眩過去的倔強模樣。

  她的傷勢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惡意毒打所造成,因為,她的傷口全部在背後,正面幾乎全無損傷。

  所以,在緊急為她處理過傷口之後,醫院為預防萬一,立即為她做更為精密的檢查,

  而在經過數十項的詳細檢查之後,柳青絲被送進十八樓特等病房。

  因為她的傷勢情況特殊,醫院想詢問相關資料報警,但從頭至尾一直保持沉默的她,教他們連她的名字也問不出來。

  看出她有心隱瞞一切,鐵東極只得出面壓下醫院對她的詢問與處置。

  他找上雷法醫院負責調查病人背景的部門主管。

  「鐵先生,這樣好嗎?萬一被新聞界知道,那……」主管好為難。

  「我會全權負責!」他態度強勢,「這樣,你還有問題嗎?」

  「沒、沒有了!」看著酷顏冷厲的他,主管再有異議,也不敢提了。

  鐵東極地位高、權勢大,得罪他,對誰都沒好處。只是……

  「鐵先生,我聽你家司機說你和那女孩並不認識,那你為什麼要替她出面?又為什麼要替自己攬下麻煩?」

  鐵東極面無表情,不作任何回答,即轉身步出醫院會議室。

  在她差點被他的座車撞上的那一刻、在他的心為她而失常之際、在她向他開口求救之時,她,就已經成了他的麻煩。

  走進病房,看著俯臥病床,正打量四周環境的柳青絲,東極舉步邁近。

  感覺到他的出現,柳青絲轉頭抬眼對上他幽沉的眸光。

  她不怕他。閃進腦海的發現,教鐵東極心情有些愉快。

  但,他的愉快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發現她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

  在她清亮的瞳眸裡,他看見她對他的防備。

  「現在是過河拆橋?」他該不該說她現實?

  救了她,卻得到這樣的對待,他應該生氣才對,但,想到她背後那教人怵目驚心的傷痕,他……選擇隱忍心中不快。

  緊閉雙唇,不回一句,柳青絲只拿一雙戒慎的大眼,瞅著他看。

  「看什麼?」

  「我不會因為你救了我,就以為你是好人的!」她神情警戒。

  「好人?」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不過,「那為什麼向我求救?」

  「因為當時我神志不清,你的座車又差點撞到我。」她說出自己剛想到的答案,再加注說明:「那是出於人類的求生本能。」

  而現在她既然沒事了,就不該忘記他們男人的可怕、就不該再接近任何一個有可能傷害她的男人。

  因為,天下男人一樣壞!她爸爸如此、繼父如此、賭場經理如此、保鑣如此,那,他是男人,當然也是如此。

  「算你說的有理。」不在乎自己是好人與否,不想與她計較太多,鐵東極想起自己必須趕赴國外參加會議的事。

  「我必須出國幾天。」

  還在心中重複提醒不可與他太過接近的柳青絲,一聽,愕張黑瞳。

  「你、你要出國?!」那她怎麼辦?

  忘了剛才心中的警戒、忘了自己從來都不是他的責任,更忘了他沒有保護她的義務,柳青絲一聽到他要出國,突地感到驚惶無措。

  看著她突然慌亂的眼神,鐵東極挑揚濃眉。

  她的心,就和他的心一樣,都很不聽話,總會違逆他們的意思,而做出莫名的自然反應。

  不過,他喜歡她的心,喜歡她因他要出國而誠實顯示出驚慌的心。

  「你可以等我回來。」在病床邊的單人沙發坐下,鐵東極雙膝交迭,雙肘置於椅把上,看著她。

  他不怕麻煩,甚至可以接收麻煩,之後再解決麻煩,還自己一身的輕鬆。

  所以在她傷勢未好之前,他可以暫時接收她。

  「等你回來?」她腦袋一空,無法思考。

  「除非,你有其它的地方可以去。」他希望沒有。

  「我……我沒有……」咬著唇,她埋首枕頭裡。那裡她是不能回去了。

  擰眉,他傾身向前,伸出手,小心不碰觸她的傷處,輕轉過她的頭,避免上藥時在醫護人員面前,倔強地不喊一聲痛的她,在病床上意外窒息。

  可,意外碰觸到的柔細髮絲,教他微愣住。

  轉手抓取她披散於頰側的發,捲繞於指上,東極訝異著它細緻的觸感。

  她烏黑亮麗的柔髮,和他之前所碰觸到的女人的發,觸感完全不同,就連現在他輕撫她肌膚的膚感,也和她們不同。

  若說,那些為保持完美而喜歡在發上,抹發雕或慕絲的女人的發,就像是一陣刮人肌膚的沙風,或是一沾手,就會有救他忍不住想洗手的油膩。

  而,她的發,也似風。但,是舒人心懷的春日午後涼風,是一匹教人碰了就捨不得放手,質地柔細的上等絲絹。

  甚至,她褪去蒼白,而恢復原有紅潤的粉頰,就跟絲綢一樣,有著教他驚奇的絕美觸感。她的發、她的頰,都教他為之流連。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