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冠軒就是個好孩子,所以,唯一該去除的障礙就剩一個。
凌老夫人的老臉上浮現殘忍的微笑,刻畫出糾葛的線條,該說明白的話,她決定就在今天一起解決!「
「現在你總該知道自己有多麼不適合冠軒了吧!」開門見山,她邊半點時間都不願耽擱。
「是的。」顏錦瑟低垂下頭,沒提出反駁。
「冠軒和公主在一起,除了天作之合外,找不到其他適當的形容詞。」凌老夫人繼續說,心裡一邊想著,顏錦瑟今天柔順得讓人心驚,看來得特別小心應付。
「我同意。」她臉上浮現淺淺的笑容,「誰都會說他們是人間—對,天上無雙的郎才女貌佳偶。」
早知凌老夫人的意思。顏錦瑟輕歎,還是開門見山好,該來的總逃不掉,她對自己的預感愈來愈佩服。
凌老夫人間言也軟下態度,當初的婚姻是她一手作主,如今也由她親手結束。還真是命啊!
「唉,不是我不喜歡你,只不過———」
「他們確實很適合。」她打斷凌老夫人的活,安慰對她沒有好處,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我也不願在雞蛋中挑骨頭,可是你對完冠軒的將來沒幫助是事實。」說到這,凌老夫人有些幸災樂禍,「要是冠軒只是個普通人,你當個正室當然無無妨,可他現在身份不同——」
她故意留下語尾,端看顏錦瑟夠不夠聰明。
呼,有錢人家的花樣真多。顏錦瑟無奈的牽動唇角,她已經認清事實,再要奢求都是自找難堪。
「我也希望當年未曾嫁到凌家。」
「你……」凌老夫人微詫,隨即又恢復強硬的口吻,「齊大非倘,分離對你何嘗不是件好事。服氣也成,不服氣也成,今天我要明白說清楚,冠軒定會娶公主入門。至於你——還是早點離開凌家,省得礙眼。」
「我明白。」她點點頭,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後睹物思人,何不選擇讓自己的心得到解放。
她從未曾有過野心,也不想成為凌家的罪人,選擇分離,並非她不愛冠軒,就是因為太愛他,希望他過得更好。
凌老夫人改用懷柔方式,「我不過是個愛孫心切的平凡女人,為了凌家的前途,就算會委屈你,也只得認了。」
顏錦瑟低垂著頭,不讓傷心的淚水在此刻湧現。再抬起頭時,她的臉上帶著無比的堅毅決心。「
「請給我休書,從此以後,錦瑟不再是凌家人。承平不知道我的身份,以後也別讓她知道才成。」
「好,夠爽快。」凌老夫人點點頭,「你何時離外?我希望愈早愈好。」
她們夜長夢多,要是顏錦瑟發現自己做了賠本生意,要想再將顏錦瑟趕出門,只怕比登天還難。
「不能多留點時間給我嗎?」她平靜地問,既不哭天搶地,也不跪地哀求。「我也想看到他們兩人的結果。」
凌老夫人沉吟半晌,「你不會有破壞的想法吧!」
顏錦瑟微吶,騫然發現自己原來還有好心情的時候。「如果我要破壞,當天就該在承平的眼前說我是冠軒的妻子。」
「好,」凌老夫人點頭,「將來冠軒和公主也不會住在此地,就讓你留到成親為上。到時候你也該心滿意足了。」
「是的,」她點頭。
「你……需要凌家給予多少補嘗,儘管開口吧,我不會虧待你的。」臨出門前,凌老夫人回頭一瞥。
「謝謝,」顏錦瑟點頭,「我會考慮的。」
終於,她此生第一次決定了自己的命運,但願痛苦就此打住。
上天見憐,如果有來生,別教她又活在痛苦之中。
第六章
「那朵花真關。」
打從承平公主對顏錦瑟吐露心事之後,更加喜愛膩在她身旁。此刻,望著樹梢上的美麗花朵,承平公主不由得出讚美聲。
顏錦瑟抬頭望向高遠的樹梢,一朵鮮紅色的花正傲然怒放。
「你喜歡?」
「當然,如果能摘下來別在發上,也許冠軒會注意到我的不同。」承平公主滿懷希望地望著她。「他一定會喜歡的。錦瑟姐姐,你能不能找人去幫我摘呀?」
那棵樹真高!
顏錦瑟再次抬頭仰望,一咬牙,還是答應了。
「好,你等等,我上去幫你摘。」
「可以嗎?」承平公主喜出望外,可是一會兒又憂慮地低垂下頭,氣餒地說:「還是算了吧,樹那麼高,很危險的。」
她露出一個微笑安撫,「當然,相信我。」
因為附近沒有奴僕,顏錦瑟硬著頭皮,扯高裙擺,小巧的腳步謹慎緩慢地往上爬,汗水不住地冒出,沒多久的工夫,當她再問頭往下望時,已經登高許多。
「錦瑟姐姐,你可以嗎?」
承平公主的擔憂讓她擠小逞強的笑容,「當然。」
原來從高處看一切是這個樣子,古人說:「登泰由而小天下」,這句活果然有理。以前她很膽怯,從沒想過和大寶、二寶一道爬到樹上,如今看來,她倒是錯過許多的好東西。
真是神清氣爽!臉上迎著徐徐吹來的涼風,可以忘卻煩憂
不過那是指眺望遠方的美景,要是往下看,嘖噴,她還真是怕怕,原本高高在上的屋頂,如今只在腳下不遠處,承平也變成小小的人兒,帶著希冀的表情仰望著她。
顏錦瑟勇敢地笑笑,對眼巴巴的承平說:「告訴找,你要哪一朵?」
「好,我要的就是在樹梢最末端的那朵紅色的小花。它含包待放的模樣,真是美極了。」
「好,再等一下。」顏錦瑟點點頭,努力將身子往前挪。忽然間,她瞧見不遠處,凌冠軒正怒視著她。
她騰出一隻手招呼,「冠軒,你今天有空出來走走嗎?」
「下來,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遠處的凌冠軒看見眼前的情景,發出怒吼聲。
老天,她想玩命嗎?!那種已經超過屋簷的高度,連碩壯的男子也會小心翼翼地捉緊樹枝,偏偏她的一隻小手在半空中揮呀揮的,一隻腳還懸蕩在枝枝上,幾乎無法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