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讚美使得顏錦瑟的臉頰開始泛紅,又出現了不安的侷促。「唉,其實也只是懂些字,阿爹以前教過,許久沒有溫習,已經生疏不少了,你別惱,我不會再進書房一步的。」
她急急地想退出書房,卻被他給扯住了,「別走。」
「還有事嗎?」她困惑地問。
「你喜歡讀書?」凌冠軒瞅著她。
「我……」內心掙扎半天之後,她還是放棄了,「不,我只是無聊才會到這裡來繞繞,成天侍在屋子裡,總是會悶的。」
「沒關係,你愛來儘管來,又沒人敢欄你。」
「不了,我還是別打擾你讀書。」顏錦瑟義退回保護殼中,謹守著自己的分際。
凌冠軒可不喜歡她老把自己看得太低,像個見不得光的小媳婦。他將她的反對全拋在身後,依然熱切地說:「這樣好了,你喜歡讀書的話,我且權充夫子,替你授業解惑。如此一來,不但可以練習,還能藉機讓你多明白詩詞中的含意,一舉兩得,你說成不成?」
「可以嗎?」她期期艾艾地問,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當然,我說了就算數。」
見他承諾,她不禁喜出望外,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讀書,正大光明、免除擔心受怕地進入書房中,而且不會有人阻擋耶!
顏錦瑟只差首沒跳起來慶祝自己的幸運。打小她就愛讀書,要不是阿娘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禁止阿爹繼續教授,或許她可以從書本叫,懂得更多的事情,藉著詩詞來忘卻許多的煩憂。
但是不遲,不遲,一點都不遲,只要冠軒肯,她必定是個最佳的學生,一堂課也不缺的。
第三章
五年後
讀書聲亢斥在空氣中,男子朗朗的吟誦聲,間雜著女子輕柔的低和。
在仲夏的天空下,花園的小涼亭中,臉上略顯稚氣的凌冠軒,目光灼灼地盯著專注於書本上的女子。他的目光是癡迷的,時間造就了她的美麗,五年的光陰讓顏錦瑟出落得更美麗動人。
近日總有些煩亂的情緒在他的胸懷中蕩漾,每當瞧見錦瑟,他老覺得心口怪怪的,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混雜著喜悅與期盼,他的眼神總緊盯著她娉婷的身影打轉,聞著她身上飄出的馨香,會感覺到血液裡不安分的脈動。
在見不著她的時刻,他的心情惶惶不安,就像錦瑟是他的所有物一般,容不得旁人近身,也容不得在他眼前消失。
所有物?!
他幾乎為之失笑,錦瑟是他的結髮妻,當然為他所有呵!莫名的擔心從何而來,實在毫無根據。
「冠軒,冠軒……」瞧他失神的模樣,顏錦瑟喚了他的名,希望引起注意。「冠軒,你怎麼了?」
在她幾聲呼喚後,終於扯回他的魂,凌冠軒低頭詢問道:「什麼事?」
就在電光石火間,他的唇刷過她的柔軟,時間悄然停止。
異樣的情愫自心底漾開,宛如打翻整壇蜜糖。那種再甜的觸碰讓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凌冠軒無法抵擋。他不假思索地將她纖細的身子擁入懷,毫不猶豫地直接採取櫻口中的甜蜜。
他的身子起了蠢動,顏錦瑟身上的馨香味道更刺激著他,他輕啄著她細潔的額頭、小巧的耳垂、纖細的頸項,凌冠軒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微微地顫抖,雙手更加堅定地將她攪在懷中,不容她退縮。
他竟然吻了她?!
顏錦瑟的腦海一片空白,雖然已非無知少女,但未輕人事的她第一次與男性如此親密的接觸,只有暈眩的感受。
在心目中,冠軒與其說是她的丈夫,倒不如說是弟弟,打小照顧到現在,五年來的相處,她對他幾乎可以說是瞭若指掌。
可是現在她身邊的男子卻像是陌生人,霸道的氣勢和魄力都是她不熟悉的性情,這真的是向來淘氣的冠軒嗎?
但她的身體沒有排斥,微微撼動的心房溫暖了起來,顏錦瑟漸漸的明白,她的小丈夫已經長大了。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那是男人瞧女人的眼神,彷彿要將她吞噬其中。
凌冠軒緩緩地放開她,見她瓜子臉上染滿了紅暈,出現前所未見的模樣,這才知道原來女子的嬌羞姿態如此誘惑人,因此他玩心大起。
「臉紅了,好像煮熟的蝦子。」
「都足你害的。」顏錦瑟呻了聲。
「我?!」他誇張地指指自己,「我做了什麼?」
「你……心裡有數啦!」
凌冠軒將臉湊近到她面前,強悍地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的目光直視自己。她眼中的迷惘讓他感到滿足,她的逃避讓他覺得更加有趣。
很好,她愈是不敢理他,他就愈要玩下去。
凌冠軒恢復戲謔的神情,「我到底做了啥事讓你面紅耳赤,娘子?」
盯著他驟然放大的臉孔…帶著笑的面容,顏錦瑟微微失了神。
他有張極好看的臉,輪廓分明,五官深邃,剎那間進駐了她的心房。初見冠軒時,還只是個眉清目秀的孩子,曾幾何時,他已經蛻變成俊俏的美少年,連朝夕相處的她都驚艷呵!
不爭氣的心開始怦然,好不容易褪去的紅暈再度爬上面頰,她心跳的聲音大得彷彿全世界都聽得見。
他那雙晶瑩剔透的雙眼,直直地瞧進地靈魂深處,似是有勾魂攝魄的功能,吸引她墜人無邊的黑暗中,再山無法自拔。
「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她虛軟無力地說。
「難不成是病了?」他當然沒有聽話,伸手探探她額頭,不忘加些輕薄。
「你——別碰我啊———」
「還好嘛,溫度很正常,要真不舒服可得找大夫。」
「不用了,我沒病,只要你……別攬著我。」推推他的身子,顏錦瑟突然憶起自己身處於庭園中,往來的奴僕眾多,雖說此刻無人,但總是位在光天化日之卜,他們如此親密成何體統。
「我就喜歡摟著你軟軟的身子。」凌冠軒說道,順便又偷了個香。
「別說奇怪的話,我……我會難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