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借把槍上前吧!我隨時歡迎你開槍。你不開槍,那就真的是豬操的龜兒子。」傑麥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吉夏氣得上前一步,但衣抱卻被他身後的鄒妍拉住了。他沉慍著臉回頭瞪她一眼,只見她眉頭緊鎖,愁著倦容搖了搖頭。
這時,沉默良久的阿里終於從胸口掏出手槍,上前說話了。「我看還是讓我來吧!」
大伙難以置信地轉頭看著阿里,其中以鄒妍最為震驚。她二話不說地鬆開吉夏的衣角上前勸阻阿里。「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出賣阿瑪濟德!」
「我沒有出賣我的主子,只是遵照他給我的指示行事,他曾說過一旦走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時,就由我出面了結。說實話,鄒小姐,這件事都是因為你而被挑起。如果沒有你,我的主子怎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如果我不曾傻到相信你的話,又怎麼會把殿下的命交在你手裡,讓你恣意危害殿下的安全。你沒把事態的嚴重性放在心上,所以無法聽從殿下給你的忠告、忍下心中的驕傲,辜負了殿下對你的期望,你根本不配他的愛!」
鄒妍聽著阿里冷血的數落,茫然地低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其實很在乎他的,我……我是愛他的。我只是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阿里,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他,你必須瞭解這一點!」不知為什麼,鄒妍非常在乎阿里的認同。
「但是遲了些。現在請你退後一步,別站在這裡礙事!」
淚流滿面的鄒妍大手一張,硬著頭皮擋住阿里的去路。「如果你真的要殺他的話,那就先朝我動手吧!」
阿里冷冷地說:「這主意不錯,但是有違殿下的命令。更何況讓你活著歉疚一生,比簡單地一死百了更教人大快人心。」
他把鄒妍抓到跟前,朝她身上碎了口口水以表示自己強烈的鄙夷,然後以只有鄒妍才聽得見的沙啞音量催促道:「給你十分鐘時間找到月光圖的真跡,燒了它!」
然後不容鄒妍置喙,迅速地將她推倒地上。
此刻,鄒妍已顧不得旁人拿什麼樣的眼光看她了,她無視於破皮滲血的膝蓋與手臂,匆爬了起來,往行宮東面的入口衝去。
阿里深吸口氣,右手緊握著槍柄,篤定地將食指放在板機上,直朝傑麥與沙烏岱的方向走去。
阿里告訴自己得穩定情緒,照計劃行事,萬萬不能讓傑麥看出破綻。
但要沉默寡言的他將情況拖過十分鐘之久實屬難事,更何況傑麥的性子原本就很急躁,阿里擔心傑麥一旦無理蠻幹起來,他勢必得不顧一切地使用麻醉槍,倘若時間沒配合好,傑麥的幽魂還是會我行我素地存留在這個空間裡。那麼今日的情況就可能再次重演!
想到失敗的後果,阿里強力振作。不行!絕對要一次將他搞定!
被人忽略將近五分鐘之久的傑麥看著行動慢得像蝸牛的阿里,整個人開始不耐煩了「嘿!阿里老兄,你就把槍口對著這個胸口,動一根指頭而已,又不是要你引爆核子彈,有必要怕成這樣嗎?」
「我不是怕,只是在等待上司的指令。」阿里瞄了沙烏岱一眼,兩人的心同為一件事狂跳不已。
「傑麥,在我下達命令之前,你得讓我們明白巴克的事倩,因為阿瑪濟德一死,我們便無蛛絲馬跡可循了。」沙烏岱故作冷靜地說。
「你還真是囉唆哩!不過也好,我就成全你吧!畢竟我要的是阿瑪濟德的命。
你問吧但是只能問三個問題。還有我話說在前頭,答與不答,可得看我高興了。」
「好,請你告訴我和吉夏,巴克是怎麼死的?」
「你不知道嗎,沙烏岱?好,我告訴你,他五歲時,與人在噴水池邊玩耍,不小心被人推入池裡,後來引起肺炎而死的。知道誰是元兇嗎?是阿瑪濟德!他為了跟巴克搶一顆球未果,一氣之下用力推了親弟弟一把。你一定沒猜到吧!」
「但我聽目擊者說阿瑪濟德也有掉進水裡,如果真是他推巴克入池,邢麼就有兩套說法了?」沙烏岱略微側過頭反問。
「這是你的第二個問題嗎?」傑麥訕然地問。
「當然不是!請你告訴我,如果人死後真有靈的話,巴克現在又在哪裡?是天堂?還是地獄?抑或跟你一樣?」
「沙烏岱!你們的兄弟情深也浪漫得過火了吧!巴充死後不到一年就被人忘得一軟二淨了,你現在才想到要替他哀悼,不嫌晚了些?」
「也許吧!不過東方有句諺語,亡羊補牢,猶末晚也。所以請你還是告訴我吧!」
傑麥勉為其難地哼了一句。「他不在天,也不在地!」
「那麼他在哪裡?」
「他一直在遠處看著阿瑪濟德邁向死亡!」傑麥幸災樂禍地朝四周的群眾大喊了一句,一陣冷風隨著他的話揚了起來,舞弄著地上的落葉,似在印證這一道宣佈。
沙烏岱緘默了三秒,神色凝重地仰頭對空中柔聲說道:「巴克!我是沙烏岱。
如困你的靈真的在這裡的話,那麼有一件事情也許你該知道。把你誤推如池裡的人並不是阿瑪濟德,而是我!阿瑪濟德為了拉你,也跌進池裡。你們被救起來後,一個得了肺炎,一個則是發高燒,所以你要怨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阿瑪濟德……」
「夠了!你這個狡詐的狼狗!」傑麥緊緊勒住沙烏岱的脖子制止他再出聲,旋即對著空中大吼:「巴克!別聽他的話!別忘了你這二十幾年來被人遺忘的痛苦啊!
他們一向只疼阿瑪濟德,不是咄?當他深受人們疼愛與關懷時,你在哪裡?你在黑泠的深淵裡啊!連現在也是這樣,沙烏岱為了救阿瑪濟德,才編派了故事,扭曲事實。你千萬別聽他的!別聽他的!巴克,你在幹嘛,別拉我的手!」傑麥吃驚地對著空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