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若出面大叫,阻止這場交易的繼續進行,站在門外的唯宇是否能聽到她的聲音而進來援助她?
若他們把她捉起來,唯宇聽到了又能如何?進來救她嗎?赤手空拳的他又能如何救得了她?
如果對方的來意真的不善的話,又怎會放他們活著出去?
想來想去的權宜之計——席瑜青打消出面制止他們的主意,打算先出去找何唯宇商量後再做定奪。
沒想到正當她才悄悄轉身,打算退出洗淨室時,卻被其中一位眼尖的黑衣人發現她映著月光的白色護士服。
「有人!捉住她。」
當席瑜青兩邊的臂膀被捉住的同時,她再也顧不得先前的考慮。「啊,唯宇救我!」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著入口的方向放聲尖叫……
***
席瑜青進入洗淨室後,留在原地的何唯宇輕靠向牆。
難道計劃臨時改變了嗎?為何到現在他還未發現一絲的異狀?不知修羅有沒有發現了什麼?
「修羅,你在聽嗎?」他打開了和修羅通話的儀器。
只聽見呼呼的風聲。
沉默了好一會兒,修羅才自另一端回話。「我在,請說。」
「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異狀?」
「我在你發報信號的正上方頂樓。剛才我在公園的角落發現一輛車,據我研判,開車來的應該有三個人,留守的已被我擊昏,你那兒要多留意。」
何唯宇愈想愈不對勁。「慘了!修羅你快來這裡跟我會合。」
他怎會這麼糊塗,竟沒想到他們很可能就藏在他唯一沒檢查到的洗淨室內交易。
何唯宇心中頓時充滿了不祥的預兆……
還來不及關機,他便聽到自洗淨室傳來席瑜青的求救聲。
「修羅,修羅!」何唯宇對著通話器急迫地呼喊,並飛快衝入洗淨室。
當何唯宇快速地推門而入,只見一名男的醫護人員正架著瑜青。他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拿刀抵在她的咽喉處。「若想要她的命,就慢慢地走過來!」
「嗚、嗚、嗚……」席瑜青快速地搖著頭。
何唯宇慢慢地走向前。「這位大哥有話好說,千萬別衝動。」
從剛一進門,他便已警覺到這房內並不只有他眼前看見的這個人和瑜青。
「有話好說嘛!何必拿刀抵著我女朋友呢?」何唯宇竭盡所能地放軟語調,緩步前行。
「我呸!我告訴你,今天被你們發現我們的秘密,就沒讓你們有活著出去的可能!」眼前的男子笑得更加狂妄。
我們聽到這個關鍵字眼,何唯宇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並更加小心翼翼地前進。
剛走過大型的洗衣機,眼尖的他馬上察覺到自兩邊角落向他飛撲而來的人影。
不過,撲向前的人影還未反應過來,便已撲了個空。
此時,何唯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傾身體向後,再以手刀朝眼前兩個人的肩窩處重重地劈斬而下。隨即,兩個人應聲倒地不起。
見到這一幕,原本狂笑的男子和席瑜青都詫愣在原地。
「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小心我殺了她。」那男的一反剛才跋扈的態度,開始慌張地硬扯著席瑜青僵硬的身軀向後,抵著她脖子的刀早在不自覺時,劃破她細嫩的皮膚。
何唯宇忿忿地咬牙,強忍著心疼,他看著自瑜青的脖子流下的鮮血。「你慢慢來,只要你把她放了,我就放你走。」
「你……把手舉高!站在原地別動。」對方似乎已慌亂到聽不見他的話。
何唯宇停了腳步,舉起手站挺身子,力持冷靜地看著對方。
他忽然看見窗外有一條繩子自上方延伸而下,但背對落地窗的那名男子並未發現。
當男子靠向落地窗的同時,他一手開啟落地窗的鎖,另一手用力將席瑜青往地上一推,然後反身開窗,打算逃逸。
何唯宇飛快地撲向前,接住了席瑜青冰冷的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所有動作發生的同時,修羅自窗外甩曳繩索向下倒吊的身子伸直雙臂,冷不防地朝正轉身向外的男子肩膀處開了一槍。
裝了滅音器的槍,只聽見宛似風中利針快速奔飛的細微聲響。
錯愕間,子彈早已穿進體內,穿著醫護人員制服的男人隨勢悶聲倒下。
「瑜青,瑜青!你還好吧?」何唯宇焦慮的眼神映入席瑜青的眼中。
只見席瑜青蒼白的臉對他虛弱地笑了笑。
第4章(2)
不一會兒,警車隨後趕到,在何唯宇表明了身份後,警方將若干騷動份子帶回警局。而修羅早在警車來前,先行離去了。
「你還好吧?」一進醫護室,見席瑜青靜靜地坐在病床上,讓小胖在她的頸間包紮繃帶,何唯宇不捨極了。
「還好?都受傷流血了,還說還好!真不知你這個護花使者是怎麼當的,竟讓人在她的脖子上劃了一刀。若留下醜陋的疤痕,嫁不出去怎麼辦!」小胖在一旁對著何唯宇尖叫。
「小胖!」席瑜青沙啞著聲音輕喊,並接口向何唯宇說明:「沒那麼嚴重!醫生說只是皮肉傷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你別那麼緊張,不會留下痕跡的,別聽小胖胡說。」
席瑜青瞧見唯宇心疼至極的神情,突然明白到為何人們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幸福。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再幸福也不過了。
「我們回家吧!」何唯宇柔聲道。
席瑜青點頭,向小胖道別後,便偕同何唯宇步出醫護室。
小胖目送著他們的身影,眼神充滿著笑意。
其實她打從心底感謝唯宇救了瑜青一命,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
「瑜青,老實說你剛才有一點害怕吧?」走出醫院,何唯宇突如其來地道。
「不怕。」
「喂!別逞強了。」
「本來就沒有的事。」她才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女生。
「那陪我去前面的市民公園走走,好嗎?」
「好晚了耶!」她現在只想回家。
「可是今晚的月色不錯喔。」他只是想平撫她受驚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