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宇正準備溜進船艙,突然船艙的門被打開,他趕緊閃身躲進一邊陰暗的角落。
只見喬治蒼白著臉走出來,手捧著胃,一出門便快步衝向甲板邊的欄杆處,哇的一聲,猛吐不已。
一陣酸味頓時充斥著整個空氣,何唯宇不禁側頭掩鼻。
吐了好一會兒,喬治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滑坐在甲板上;他皺著臉,痛苦地舉起手臂,用襯衫擦了擦嘴邊殘留的汁液。「嘔!也不知業火那傢伙駕著快艇死到哪兒去了,害我非得陪著德爾坐在船艙內左搖右晃的,我……」還來不及說完話,一陣噁心感又湧起,他只好又趴在欄杆上,吐了又吐。
業火不在船上,德爾又一個人在船艙內,看來這是個大好機會!趁喬治還背對著他死命猛吐之際,何唯宇迅速溜進船艙,並將門反鎖帶上。
「喬治,是你嗎?快過來幫我再跟對方聯絡一下,怎麼到現在還沒到!」聽見關門聲的德爾坐在大辦公桌前光顧著看報紙,頭抬也沒抬地下達命令。
奇怪!喬治怎麼一反往常地還站在原地不動、也不出聲?
德爾惱火地抬起頭,大聲怒吼:「喬治,你是聾了不成……何唯宇?」他簡直不敢相信,站在他桌前的竟是何唯宇。眼中閃過訝異,他馬上又恢復一貫無賴的笑容,站起身取了根雪茄故作輕鬆地點燃。「怎麼這麼快就來啦!是不是乾坤盟迫不及待地想與我合作,特派你來告知的啊?那我是不是要開瓶香檳好好慶祝一下。」
嘴裡雖說得輕鬆,但當他望見何唯宇眼中來勢洶洶的殺氣時,德爾心中不免責怪業火的保護不周,竟讓何唯宇在毫無防備下出現在他面前。
「你別在那裡說夢話了!我何唯宇是代表美國聯邦政府特來逮捕你的。」何唯宇義正辭嚴地拿出執行單,對德爾下了最後通牒。
「逮捕我?就憑這張小小的拘捕令也想捉我?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告訴你,我的命可是數位國際知名厲害的律師在為我護航,上再多次的法院,你也奈何不了我的。」德爾不屑地冷眼笑看何唯宇,桌下的手不動聲色地打開書桌下的暗櫃,取出內藏的槍枝。
「別動!」發現異狀的何唯宇迅速抽出手槍。
兩人同時舉槍指著對方。
不知站了多久,豆大的汗先從德爾的額上滴下;而何唯宇則沉著地緊握著槍一言不發,全身的神經緊繃,他專心凝神,生怕漏看一點細微動作,死在槍下的就是自己!
兩人都沉默不語,一觸即發的緊張情緒瀰漫了整個房間。
「老大、老大!是我啦!幫我開個門好嗎?」此時,船艙門口傳來喬治急切的敲門聲。
機警的何唯宇發現德爾欲開口求救,心一沉,瞄準德爾的心臟扣下扳機。
就在同時,停泊的船突然發動引擎,船身一陣劇烈搖晃,一個不穩,何唯宇的手微傾,子彈從德爾的臉頰邊飛擦而過。
德爾身後的窗戶嘩啦一聲,破成了碎片,猛烈的海風一時全灌了進來,吹得船艙內所有的東西都狂飛四散,兩人的視線也在一時之間變得模糊。
轟然的槍聲再度響起,但並非由何唯宇射出;船艙的木板門鎖處在瞬間被破壞得稀爛,業火用腳大力踢開門,直衝向何唯宇而來。
發現業火的靠近,何唯宇還來不及避開,只覺右手關節被人使力敲了一下,手臂已被業火一手扳向身後,業火的槍並已準確無誤地抵著他的太陽穴。
業火的動作從頭到尾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高難度擒拿技巧,是何唯宇曾看過的美軍特務軍人受訓的動作。船身只有剛才的一次震動後,又歸回了平靜。看來船並沒有真的開動,看來這一定也是業火警覺到危機而因應生變的作戰手法。何唯宇雖身陷困境,卻不得不懷疑業火是否曾是美軍特種部隊的一員。
依如此熟練敏捷的能力看來,這應是在軍中待過一段很長的時間、並接受過有計劃性的專業培訓的菁英特種部隊身上才看得見的,但業火看起來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怎可能有如此能力?
「老大、老大!還好吧?」在門外的喬治看到危險已被平定了,才趕緊跑進來。他想將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德爾拉扶起來。
德爾厭惡地拍開喬治的手,吃力地自己爬起,將掉落在地的槍再度撿起,並伸手擦去臉邊被子彈劃傷的血漬。他走近何唯宇,握著槍托便向何唯宇的臉頰使勁地狠狠甩了過去。
何唯宇的嘴角緩緩流下鮮血,他不屈地抬頭瞪視著德爾。
「再來啊!不是要把我給做了?不錯嘛!正義的化身,我這個邪惡的大魔頭,一定讓你看得很刺眼吧!」說完,他一記右勾拳直搗何唯宇的胃。
胃部一陣翻攪,痛得何唯宇不得不彎下身猛咳。身後的業火緊架著他,一點也不放鬆,令他毫無反擊的機會。
「老大!」
喬治急切的聲音剛響起,一個黑影自德爾身後破碎的窗口翻躍而入,撲向何唯宇的方向而來。
業火警覺地以手臂緊扣住何唯宇的前胸,一使勁,硬將他拉向牆邊。
黑影也快速地轉身貼近另一個目標。
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德爾,手中的槍已被人打掉,手臂順勢被人緊扣向後,而槍口已緊貼在他的頭上。
「放了他。」修羅冷冷地看著業火。
一絲的情感也被冰凍得無以察覺,業火憤恨地還以相同的絕情。「不!」
修羅的眼中看不見任何情緒,他直直地望向業火的眼,看也不看德爾,便扣下手中的扳機。
一聲震耳的槍聲頓時響起。
「啊!」德爾驚恐的尖叫聲迴盪在整個船艙內。
「下一槍,可就不會這麼幸運的只是在他的耳邊響起了。」修羅的雙眼直盯著業火。
被嚇軟了雙腳的德爾,幾乎是全身掛在修羅的手臂上。
「業火,你……你是不是瘋啦!我可是你的僱主耶,我說放人了,你還不快放人!放人啊……」語末,德爾已是近乎苦苦的哀求著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