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問問他現在情況怎樣,順便正式向他道個歉,但又怕對方不領這份情,尤其跟在他旁邊看似他女友的那個「恰查某」實在風度差、氣質也超爛的,讓人想到就「倒彈」地打從心裡不願接近她--
何況,以徐悠晴一介小小平凡女子,又如何能叩得到他家庭院深深的大門?
她除了他的電話之外並無其他聯絡方法,徐悠晴曾打過電話卻都是女聲接聽,想也知道是他那個「恰北北」女朋友,她連話都不想說就掛了。
「想也知道,妳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什麼,趕快還一還就沒事啦。」
「啊?上輩子欠他?」
徐悠晴心口一窒,一陣驚恐不安襲上腦海。
「玉美,我到底是欠他多少啊?萬一,我一直還一直還都還不清怎麼辦?那我這輩子不是完了嗎?怎麼辦?」
「哎喲!我又不是三太子、也不是什麼王爺,妳問我這麼深入的問題,我要是都知道就不必開安親托兒班,直接開神壇算了。」
餵奶時間又到了。王玉美又開始她最忙碌的時段,實在沒有多餘的精神再分析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情仇,逕自埋進奶瓶堆裡不再搭腔。
「玉美……不要光忙妳那些貝比啦!我都已經快要煩死了,趕快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嘛……」
「嘿,在我這裡天塌下來,也沒有比小貝比肚子餓還重要的事!再說,妳知道我就是愛小孩,所以才來開安親托兒班。每天看他們伊伊呀呀的,多有趣啊……」王玉美滿足笑著。
她一畢業就跟姐姐合夥開設托兒安親班,從此就與尿布奶瓶為伍,日子簡單又快樂,該賺的錢也沒少賺到。於是--看起來不怎麼的「托兒業」反倒成了徐悠晴心中最羨慕的行業了。
「哎,早知道當初一畢業,我跟妳來托兒班當褓姆算了。」徐悠晴感歎不已,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每天玩小貝比多單純有趣又有錢賺,誰知道我努力投入金融業,不但薪水沒領到,反而倒賠了三百萬,而且除了這三百萬,還不知道欠了那個男人多少死人債咧?嗚--我的人生完全黑白了啦!」徐悠晴愈說愈悲傷,又哭了起來。
「小姐,現在講這些對事情沒幫助好不好?」王玉美正色告訴她。「妳仔細回去觀察那個男人,說不定妳跟他的緣還不僅是欠金錢的債而已……」
「欠錢債還叫而已喔?」徐悠晴哀號不已。「那是怎樣?要一輩子給他作牛作馬任他差遺嗎?噢!命這樣歹,不如來去死死好了!」
「拜託!妳不要動不動就死啊死的,很沒志氣耶。」
王玉美抱著小貝比,一面搖頭歎氣,實在是受不了她!
「妳冷靜下來,該做什麼就一步步去做。我想,這男人一開始沒怎麼為難妳,以後也不會太為難妳了。妳呢,就認分去賺錢慢慢還他,說不定,他會被妳的認真感動,然後--」
說到一半,王玉美戛然而止,意有所指看了徐悠晴一眼。
「然後?然後怎樣?」
徐悠晴沒懂她欲言又止的話語裡隱含的意思,焦急地追問。
「哎呀,幹嘛話都不說完啊?妳很討厭耶!然後是怎樣呢?說啦!」
「妳自己慢慢想、慢慢觀察吧。未來的事情誰知道?」王玉美賣關子,神秘地眨眼。「未來的事情我要是能先預知,我就直接開神壇啦!妳自己去慢慢想,不要再問我啦。」
「什麼啊?我要是想得出來還來找妳做啥?」徐悠晴愈聽愈茫然,除了皺眉歎氣,真是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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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世煒到醫院做了簡單的檢查,確定沒事便返回家中休息。
想到事發當時,徐悠晴那驚慌失措的模樣,縱使受傷的人是他,仍覺得有些不忍心,因為他很清楚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她的手,似乎受傷頗重。
帶著傷還要做生意,表示她真的非常想快速賺到錢償債,光憑這點便足以讓他不忍苛責她的無心之過。
「世煒,胸口還痛嗎?」尤天愛擔憂地輕揉康世煒受撞擊的胸口,以十足溫柔的語氣問道:「奇怪了!我一直在想,那個賣冰的女人是不是跟你有仇啊?她怎麼下得了這種毒手?」
「別這麼說。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只是個意外。」康世煒從床上坐起,拿起秘書送過來的一大迭報表仔細看,淡然道:「反正我也沒受傷,妳不要想太多了。人家開店做生意,沒必要跟客人過不去。」
「什麼不是故意的?她擺明了沒好意!」尤天愛顯然很不服氣,怒眼圓瞠。「怎麼說我們上她的店就是客人,她那樣算什麼待客之道?害你胸部受傷還裝一臉無辜,哼,要這種賤招--不管啦!我一定會找律師好好研究,看看要怎麼討回這個公道!」
「算了!我都說她不是故意的了。」康世煒沉下臉,制止她再說下去。
「世煒……」尤天愛仍不願就此收口,打破砂鍋追問到底。「到底是為什麼?你跟她素昧平生卻一直袒護著她?難道你們之前已經認識了嗎?」
尤天愛認為這是合理的懷疑,打從靠近那家冰店,從那個女孩子開口講第一話開始,她就覺得康世煒和那女孩絕非第一次見面……
而且,以她做為女人的直覺,她始終覺得康世煒看她的眼神,似乎帶著不一樣的情愫,特別是那個女孩子的臉蛋,某個角度看過去還真像十年前的李柔君--
總之,這個莫名闖進他們生活的女人,就是給她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
「天愛,我不喜歡妳這種態度。」康世煒從床上坐了起來,口氣轉硬,表情陰沉。「我們只是朋友,妳不該因為我們之間很熟,就一再跨越個人隱私的界線。」
「我、我……只不過是好奇問問。」尤天愛看出他在生氣,放低聲量道:「好嘛,我知道啦,以後我不亂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