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今天公司電梯壞了,偏偏要她不斷買東西給他,更可惡的是,居然還要她分批採買,第一趟買飲料、第二趟買零食、第三趟……來來回回她已經跑了第十趟。
「可惡!可惡……哈啊、哈啊……」
邊罵邊喘氣,還得邊爬樓梯的莫涼宣簡直快抓狂,但她還是得忍住,只因衛海那句「會學習妳堅忍不拔的精神」。
拜託好嗎?堅忍不拔不是拿來爬樓梯用的,而是拿來對付那些難纏的傢伙。
看來,這個惡魔真的是很討厭她了……幸好她的體力很好,要不然換作一般的女生,早就要送急診室了。
「小宣,加油,剩下兩層了。」看見她正在爬樓梯的同事紛紛鼓勵她。
莫涼宣揮揮手表達謝意,休息夠了,繼續往上爬。
「辛苦了。」笑笑的聲音、輕柔的似南風,令人神清氣爽。
「一點也不會。」莫涼宣望著站在她面前氣定神閒的男人,咬牙道:「你要的蛋糕買回來了。」她死也不會輸給他!
聽到蛋糕買回來,衛海笑了,像個孩子般地接過巧克力蛋糕。
那真心坦率的笑容讓莫涼宣有著瞬間的失神。沒想到衛海竟會因為巧克力蛋糕而笑得這麼開心,令她覺得自己千里迢迢跑去天母買蛋糕非常值得。
就為了他這個笑容,絕對值得!
莫涼宣眨眨眼,真誠地讚美。「Austin,你笑起來很好看,要是你肯多笑,會更增添你的魅力的。」
衛海卻很故意地唱反調,表情也很快就僵下。「我要不要笑,誰管得著?」
又誤觸地雷了,她得更小心才行。「是、是,請問我能休息了嗎?」
接任衛海的助理,真的比跑馬拉松還累人。
衛海勾勾手指後,逕自往上走,要莫涼宣跟著他的意思非常明顯。兩人來到九樓的休息室,室內溫度適中,陽光透過一大片的落地窗映射入內,將室內照得明亮。
莫涼宣見到這環境,不禁喊了聲。「哇∼∼好舒服喔!」
「妳不知道這間休息室?」
莫涼宣搖搖頭,整個人靠在落地窗前,欣喜地說:「九樓以上,員工就不能隨便上來了,我們助理也有休息室,不過沒你這間環境好,還能看見台北街景。」
「以後妳也可以上來。」
莫涼宣聽見衛海這麼大方,嚇了一跳。「還是算了,老闆既然有這種規定,身為職員的我還是得照辦。」有了前車之鑒,她不太相信衛海是真心的。
「我說妳能上來就能上來。」衛海再次強調。「誰敢叫妳下去,妳就說是我答應的。」
衛海真的不是隨便說說。
過去他也曾要求助理為他去「天使」這間店買巧克力蛋糕,但「天使」位於小巷子裡,那些助理最後不是買了別家的產品,就是推說店已關門來搪塞他,就只有莫涼宣真的幫他買回來。
雖然莫涼宣眼底總閃著一股不服輸,要與他對抗到底的神采,不過,只要是他交代的事情,她從不馬虎,都會盡責做到,且只要交代一遍就能記住,所以他才會破例帶她上來。
莫涼宣覺得衛海對自己的態度很奇怪,便坐在他對面看他品嚐巧克力蛋糕,後來終於忍不住問了。
「你--不整我了嗎?」她可得千萬小心,免得又栽了跟頭卻不知情。
衛海心情好的回以一笑。「我幹嘛整妳?」
那前幾天計程車那一幕,加上這些天來的折磨,難道都是她在作夢嗎?不過既然惡魔要裝傻,那她也別白目的提起。
「你很喜歡吃這家『天使』的蛋糕啊?」光看衛海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很好吃,書她也很想嘗嘗看。
他把第三塊蛋糕推到她面前。「妳試試看。」
「真的嗎?」
「不想吃就算了。」衛海回得簡單,繼續解決他的蛋糕。
肚子正餓,莫涼宣也不跟他客氣,馬上就把蛋糕送入嘴裡。「嗯∼∼好鬆軟,又不甜,真的好好吃喔!」不曉得媽媽能不能做出這種蛋糕來?
「值得吧?」衛海把湯匙咬在嘴裡,微笑的幸福樣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莫涼宣不禁心底低呼:好可愛喔!令她差點就想用雙手「蹂躪」他的臉。
愈跟衛海相處,她愈發現他不少的優點,雖然個性壞了點,又愛使喚人,但工作態度認真,性子其實也很單純,讓她多少也能猜出他反應背後的真實意思。
漸漸的,她比剛開始多喜歡了衛海一點。
「Austin,老實說,我以為你討厭我耶!」見兩人的對話不再劍拔弩張,莫涼宣乘機問。
「妳又沒惹到我,我幹嘛討厭妳?」自己的蛋糕吃完了,他有點後悔沒叫莫涼宣多買幾塊,才吃了兩塊,還沒解他的嘴饞呢!
「那你為何老是要欺負助理?以前的助理也沒惹到你吧?」她代替前輩們提出疑問。
衛海一雙冷眸瞅著她,笑痕上有著掩飾不了的譏諷。「他們之所以會想做我的助理,多半是要拿我當作成名的踏板。因為我有名,他們或多或少也會沾點光,將來或許還有被提拔的機會,不是嗎?」
莫涼宣無法反駁。做他們這行能做多久誰都不清楚,有些模特兒或許一輩子都紅不了,可一旦大紅大紫,圍在身邊的人就不再單純。
「多少也是有純粹喜歡你的吧?」至少她所知的小江就是一例。
衛海笑得更冷,「喜歡?!這就更可笑了。她們從來就沒跟我相處過,到底是喜歡我哪裡?我不過是任性了一點,想試試她們究竟有多喜歡我,結果受不了就統統打退堂鼓,這種只喜歡我外表的女人真是膚淺!」
突然間,她頗能理解衛海任性的理由,他真的不是故意耍性子,只是會用他所知的方式去試驗在他身邊出現的人罷了。
他的任性,是想保護自己。
人跟人果然是需要相處,才能發現對方的優缺點,雖然衛海使用的方法不對,但莫涼宣已能體會,不再一味的覺得他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