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定住不動了,楞楞的問著他身上的氣味,那股青草混著汗水的味道,竟讓她失了神。
「好些沒?」他關切地問。
「嗯。」她點點頭,再抬眼望向他,「你不用這麼關心我,我對你依舊沒有任何印象。」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他揚起嘴角,眸心直凝在她那含煙秋波、明眸皓齒……慢慢的,他放開她。
「我要離開了,對不起。」芮妤推開他,打算繼續朝前走。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他拉住她的手。
「別這樣,我只是想四處走走看看。半年了……我卻對自己一無所知,所有的記憶也少得可憐,能不能讓我獨處一下?」她咬著唇,眼底出現了脆弱的光影。
「你是想找回記憶是嗎?」他盯住她那對淚眸。
「不用你管。」就算是,芮妤想她也不需要依靠他。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半帶強硬的,劉尹喬將她拉上車,直接朝前方疾駛而去。
他的行徑卻又嚇住她了。芮妤在車上對他又捶又打,「你到底想做什麼?要把我載去哪兒?放我下來。」她不停的喊,又不停的扳著車門把。但不只是他,就連他這輛高級BMW,對她的叫喊與「暴力」也沒半點反應。
「你安靜一點行嗎?」他瞇眼瞧著她,「除非你想讓我吻你,如果這樣才能讓你住嘴的話。」
她心一震,趕緊收回手,也噤了聲,不斷撫著不停躍動的心口,等著被「判刑」,不知道自己將會有什麼樣悲慘的命運。
突然,車子停下,她揚首看向窗外——
那棟建築物,她竟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進去吧!」他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將她帶下車。
芮妤也只好茫然地隨著他走,當她走進這棟樓房,再往上走去時,她聽見那裡傳來音樂聲,還有女人喊著,「一二三四,再來一次,右邊踢腿。往後搖擺退三步……」
頓住腳步,她撫著額心,垂首細想,「我聽過,我真的聽過這樣的聲音……好熟悉,太熟悉了。」
「進去看看吧!或許會想起什麼。」在劉尹喬的鼓勵下,她慢慢上了樓。說也奇怪,本來在大家的告誡下,她一直認為他很壞,是個痞子、混混;可今天真正與他接觸後,她發現他似乎比其它人都懂她。
芮妤點點頭,推門進入,就見裡頭有十來個人在學舞,一位看似老師的女人一看見她,立刻驚愕又開心地喊道:「芮妤,沒想到你今天會過來,怎麼不先打通電話給我?自從你畢業後就不在我這學舞了,沒荒廢了吧?」
看著對方那張親切的笑臉,芮妤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根本不記得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誰。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珍妮這才發現她面帶愁容。
劉尹喬走近珍妮,小聲說道:「她出了車禍,撞傷腦子,失去記憶了,所以我才帶她來看看,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天……什麼忙?你儘管說。」珍妮很錯愕,但也立刻答應了。
「是這樣的……」他壓低聲又說了幾句話。
「哦!我懂,好,你們等一下。」珍妮朝他一笑,跟著走向那些學生,拍拍手說:「注意,現在老師要你們跳JAZZ,還記得以前我曾教過你們一首『椰樹下的可麗』嗎?」
「記得。」眾學員立刻回應。
「其實這首舞曲的創始人就是這位徐學姊,現在我們就跳這首舞曲讓她看看好不好?」珍妮對芮妤那張恍神的臉笑了笑。
「沒問題,學姊真厲害,還會編舞曲呀!」有位學員開心地說:「這首可是我最喜歡的呢,」
芮妤看著他們青春的熱情笑靨,也跟著笑了笑,隨後她坐了下來,張大眼看著這些年輕學員用他們的肢體詮釋著這首「椰樹下的可麗」
「不……」芮妤愈看心愈痛,那痛來得很莫名其妙,可就是讓她這麼難受。
「想不想跳?」劉尹喬直鼓勵著她。
「我……我不會跳……」她退縮地直搖頭。
「試試看,嗯?」
他對珍妮使個眼色,她立刻過來牽住芮妤的手,「你是很棒的學生,一定可以的,而且這是你自己編的曲子。來,我帶著你跳。」
於是芮妤在半推半就下走了過去,結果在珍妮的帶領下,到最後竟憑著潛意識中的記憶自動完成了它!
她沒記起來,腦子裡對舞蹈仍是一片空白;然而她就是可以憑著一股無法言喻的熟悉感覺去詮釋它。
「好棒!跟原來的舞步雖有不同,但更加生動了!」珍妮鼓掌走向她。
「謝謝。」這是芮妤自從喪失記憶後,第一次流露出真切的笑容,「對不起,我忘了該怎麼稱呼你。」
「大家都喊我珍妮老師。」珍妮笑望著她,「你已經不在我這裡學舞了,直接叫我珍妮就好。」
「我為什麼不學了呢?」她想知道。
「嗯……是你父母不願意,況且你家還有公司需要你的幫忙,你很孝順,就答應了。」珍妮依她所知道的粗略內容告訴她。
「原來是這樣,那我知道了。」芮妤點點頭,「以後我可以常來這裡嗎?」
「當然可以,歡迎之至。」珍妮抱住她,「加油!你一定可以想起一切。」
「我會加油的。」想到他們還在上課時間,芮妤不好再打擾,於是在劉尹喬的陪同下離開了。
坐回車中,她忍不住問出以前曾問過的話:「你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
此刻芮妤心底產生懷疑了。該不會他的不好,也是因為父母不喜歡所造的謠呢?但為何連他的親生父親劉叔也要她少接近他?
「一個愛你的男人。」他沒有改變說詞,依舊習慣坦白自己。
「你不要這麼說,要不然我要下車了。」芮妤不喜歡他那副太過咄咄逼人的模樣。
「好,不說就不說。」他火辣的眸仍沒從她身上抽離。
「我爸說……他說你不喜歡唸書、不愛工作,一天到晚只知鬼混,這是真的嗎?」她轉首靜靜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