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嘴欲言,可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天!她該說什麼呢?又該怎麼告訴他她此刻無助的心情?
「喂……你是誰?」他眉頭輕攏,「不說話?算了,我掛電話了。」
怕他就要切斷電話,她立刻喊道:「別……」
劉尹喬驀然一震,聽出她的聲音。數秒過後,他開口輕聲問道:「芮妤,是你嗎?」
「是我。」她沒想到他竟認得出她的聲音。「你在忙?」
「我在開會。」
「開會?」她無奈地垂下臉。唉……她不忙但他忙呀,
「有事?」他的嗓音充滿關心。
「沒……那你忙吧!」
芮妤歎口氣,正要切斷電話,卻聽見他說:「等等,給我幾分鐘,你在哪裡?」
「我在離我們公司不遠的麥當勞門口。」她左右看了看。
「那你等我,我馬上趕到。」
「你不是要……喂?喂?」芮妤疑惑地看著手機,「這人真怪,他不是正在開會嗎?」但他都說要來了,她也不好離開,於是在騎樓下找了張休憩椅坐了下來。
看著街上車水馬龍,說也奇怪,在與他通過電話後,她的心情竟開朗不少,也不再有方纔的鬱鬱寡歡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突然,一輛熟悉的轎車停在她面前,跟著只見劉尹喬打開了車門,「上來吧!」
芮妤立刻上了車,望著他俊挺的側面。「對不起,好像打擾你了。」
「沒關係,你的事勝於一切。」他咧嘴一笑,「想不想去哪兒坐坐?」
「PUB。」她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劉尹喬的心猛地一震,「你恢復記憶了?」
她搖搖頭,「不算恢復……只是剛剛看見PUB的招牌,讓我突然想去這種地方。」
「可是現在PUB都還沒開呢!」
「或許你知道哪家有開?」她望著他,像是知道他就是有這樣的能耐,可以滿足她無理的要求。
「你在考驗我嗎?」他悠然彎起唇,笑得灑脫。
「算是吧!那你願意接受考驗嗎?」對他眨眨眼,她亦露出一抹笑靨。
「那有什麼問題。」發動車子,他朝前直行,「以前我曾在一家PUB打工,你也去過一次。」
「我只去過一次?」她轉頭望著他。
「對,就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讓她失去記憶,讓他失去了她對他的愛,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芮妤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只去過一次的地方,有著這麼深的印象?莫非這間PUB對她而言,有著重要的回憶?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已來到一家PUB外,劉尹喬上前敲敲門,不一會兒,緊閉的門扉開啟了,走出來的人正是老闆薛成。見到劉尹喬,立刻露出吃驚的笑容,「天!真是你。好小子,你這陣子是跑哪去了?」
「當然是賺錢去了。」劉尹喬幽默地回道。
「呿!你還是老樣子嘛!」又轉向芮妤,「咦,你不是徐大小姐?今天怎麼會大駕光臨?該不會……該不會你的記憶恢復了?」
「我……」芮妤被他問得好尷尬。
「就是還沒,我才帶她來看看,可以進去嗎?」劉尹喬替她說了。
「當然可以,快請。」薛成讓開路,讓他們一塊兒進入。
芮妤緩緩步進裡頭,觀察著所有的擺設,最後她的目光被那吧檯吸引住了,整個人就定在前面,好像想從裡頭找到一些印象。
「想起什麼了嗎?」薛成倒是比他們還緊張。
突然,劉尹喬調酒的那一幕又在她腦中迴旋,芮妤緊抱著腦袋,突如其來的疼意,讓她受不了地倚在劉尹喬身上。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他摟緊她,在她耳邊安慰著她。「凡事都得慢慢來,操之過急只會有反效果。」
她這才慢慢張開眼,站直身子。「我知道,我不會勉強自己的,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可以。」他瞇緊一對狹眸,直觀察著她臉上不一樣的神色。
芮妤看向薛成,朝他道聲謝後,便迅速逃了出去,躲到車邊不停喘息,好讓自己腦中有關他的幻影能盡速消失。
「怎麼了?」劉尹喬追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到目前為止,我腦海裡出現的景象,全部都有你呢?」她痛苦地呻吟著。
「真是這樣?」劉尹喬聞言竟然笑了。「那表示你心中有我。」
「可是……我對你是這麼陌生,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愛的感覺。」她表情中淨是懵懂和訝異。
「那就讓你重新愛上我好了。」他伸出手,將她重重攬進懷中。
「重新愛上你?」芮妤閉上眼,聽著他的心跳聲。突然想起今早父親對她說的話——把尹喬帶回家吧!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家。
雖然她還猜不出父親這麼做的用意;但是劉叔見到他回去,一定會很開心的。
「對,不試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愛上我?」他深井般的雙眸帶著份濃烈深情,望進她那脆弱的眼底。
「那你跟我回家好嗎?」她抬起臉問。
「回家?呵!哪個家?」揉揉鼻子,他放肆一笑。
「當然是我家了。我爸現在心情不錯,一定會接受你的;還有劉叔很想你,你如果回去,他一定很開心的。」她極力想說服他。
「不用了,我現在一個人過,很自在。」他不希望再一次嘗到被趕的滋味。
「我爸說他需要你,那你肯回去嗎?」
「需要我?」他突然笑了出來。他明白了,八成是徐光明知道他在錢富盛手下工作,這才想網羅他。
「對,你肯不肯回去?」她張著雙期待的眸。
「如果你答應會試著愛我,那我就考慮跟你回去。」他雙眸照折發亮,笑得有點放肆。
「這是條件?」她顰眉道。
「對,是條件。」
「那……好吧!我答應你,反正你只說試試看,又沒說一定要愛上你,對不對?」她驀然笑了出來。
「你終於恢復調皮本性了。」劉尹喬搖搖頭,咧嘴一笑。說也奇怪,每每看見她、遇上她,他那乾涸枯井般的心又會滋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