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烏龍新娘的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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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頁

 

  「奶奶……」牟為盼聽到鄒奶奶叫著她的乳名時,忍不住掉下眼淚,她總覺得鄒奶奶的舉動不太對勁,她好想找懷魯回來,只要有懷魯在的話,她就不會這麼倉皇不安。

  「我……去找小魯回來!」

  「我又不是要走了,傻丫頭!老哭著說這麼不吉祥的話。我還想看你穿上那件骨董婚紗哩!」鄒奶奶笑著教訓為盼,又叮嚀道:「記住你答應我要在這兒過一夜為我守密。明天你就知道答案了。」

  「好!」

  「那就跟著張雷去休息,喝一杯我請人為你調好的巧克力牛奶。」鄒奶奶摸了摸牟為盼柔軟的卷髮,催促著。

  牟為盼淚眼汪汪地站起來,從容地走出鄒奶奶的臥室。

  張雷領著牟為盼來到特定的房間,臨走時,有點遲疑地比了一下倚窗的籐制小圓桌上的杯子說:「要是我就不會喝那玩意兒,變冷的巧克力牛奶最難喝!」

  但是這是鄒奶奶的好意,牟為盼毫不遲疑地舉杯就唇,等到喝光所有的巧克力牛奶後,才走到大床邊坐下,想著這奇妙的一夜,想著她和鄒奶奶突破防線的進展,想著想著,沉重的眼皮就慢慢地合上了。

  牟為盼對於睡著後的事一無所知。

  第十章

  牟家與鄒家的車燈前後照著幽黑的山道慢行著。等牟允中打著右後方向燈和後面的車示意揮別後,才直接彎進了牟家大門。而鄒雋易的司機則繼續往前駛。

  鄒雋易回首朝牟允中的車瞄了一眼後,轉身問坐在前座的鄒懷魯:「你大姊和允中最近春風得意,該不會是想通了,終於肯讓我當外公了吧?」

  鄒懷魯和母親在後照鏡裡暗地交換了一個微笑,回道:「還沒聽他們提過,不過你想抱外孫是指日可待了。」

  「那我跟你媽什麼時候才能抱到孫子呢?」鄒雋易挽著童玄羚的手拍了拍,乘機對兒子發難。

  鄒懷魯也和氣地反唇道:「等你們看起來有做人爺爺、奶奶的樣子時,自然抱得到。」

  「老伴,我看起來哪一點不像做『人』爺爺的樣子啦?」鄒雋易假緊張地握住老婆的手追問。

  「你生了一個小猴患子,還指望孫子是『人』嗎?」童玄羚也跟著瞎鬧起哄,暗損兒子。

  鄒懷魯冷眼不語,待車停穩後,才逕自推門下車,對眼前一向「你儂我儂,濃得好」的雙親解釋:「我先上去看奶奶睡了沒。」

  「等一下!」童玄羚適時地喚住他,踩著高跟鞋快步上前,攀著兒子的手臂問:

  「你和牟家丫頭到底怎麼了?可別把牟伯伯惹火了,弄得兩家和氣大傷。」

  鄒懷魯失聲而笑:「他倒奇怪!我追著他女兒跑時,他花招百出、從中作梗;現在我好不容易死心,他反而斥我始亂終棄!他要罵,就由他去,反正為盼是完璧歸趙,我們之間一直很清白。」

  「你說這什麼兒戲話!」童玄羚輕斥了一句,「你以為外人信得過你們嗎?」

  「總之,我不想再討論這回事,因為為盼和我不可能有將來的。」他穆然地對母親宣佈。

  「你該不是只為了奶奶吧?」童玄羚吃驚地問著,見兒子不搭腔,連忙堵住他的路。

  「傻兒子,你要想清楚,這樣交換自己的一生來取悅奶奶算是對嗎?奶奶……」

  「奶奶並沒有強迫我做任何事,我只是遽然悟出為盼並非真的瞭解與適合我,與其這樣紛紛擾擾,不如早散得好。反正……她已放棄我了,現在就要去奶奶那裡跟她解釋。」

  童玄羚問道:「你有理想的人選?」

  鄒懷魯回首,湛然的眼凝視明媚動人的母親一眼,老實的說:「媽,很抱歉,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擔心你會過分關心進而插手阻撓,所以只能透露這次真新娘的人選絕非張昭釧就是了。明天見!」

  童玄羚咬著下唇,盯著兒子孤寂的背影,慟哭出聲。等到一雙大手悄悄覆上她的肩,才絕望地靠在丈夫的胸膛喃道:「我是個失敗的媽媽,在他最需要援手時,卻沒力量拉他一把。」

  鄒雋易的雙臂緊緊環住她。「他從未怪過你,只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身為父母的我們以他為榮、為他叫屈是情有可原,但是要成就一樁幸福的婚姻,不見得非得娶所愛的人不可,也許他只是疲於受傷吧,你就別為他操心了。」

  童玄羚搖搖頭,不能苟同丈夫的論點。「兒子是我生的,他有多少能耐我清楚得很,若沒有特殊的原因在他腦袋裡作祟,他絕不會就這樣死心的。兒子的改變絕對跟你媽的病情有關聯,他壓根就不相信我們告訴他媽得了關節炎。」

  ※※※

  鄒懷魯往奶奶的門邊略巡了一下,便安心地放輕腳步退出了房門。他將胸口那股鬱悶的氣吐出來後,落寞地朝自己的房門踱去。才剛要推門而入時,被端了一碗湯上樓的張雷喚住了。

  「少爺!」

  「張叔,那麼晚了,還沒睡啊!」他低頭解下袖扣與晚宴服的腰帶,無心的問:

  「什麼事?」

  「就是這麼一回事羅!」張雷卑躬屈節地遞上了補湯,解釋道:「老太太吩咐我除非等到你灌下這碗湯,要不然我就得熬夜領罪。」

  鄒懷魯眉一挑,疑心地眄了頭低傾的張雷,打趣問:「可稀奇了!第一次見你這麼卑躬屈節受人使喚,哪根筋打結了?」不過還是一手端起瓷碗仰頭飲盡,然後順手把碗放在托盤上,見張雷還是杵在那兒拿著大眼盯著他瞧,不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譏道:

  「怎麼啦?我把湯喝得精光了啊!難不成還要我學初生嬰兒打飽嗝,你才心安嗎?」

  張雷撇嘴解釋:「老太太是沒那麼說,不過她要我觀察少爺的氣色是不是正常了些?」

  鄒懷魯聽著張雷弦外之音的話,不禁擺起架子,交臂質問:「什麼氣色不氣色的,張叔真愛開玩笑!」

  張雷見少主連說話都少了平素的沉穩,且才不及半分鐘已開始扯領帶、解領扣時,馬上解釋:「這帖藥當真是立即見效!我看少爺還是趁早歇著,明天有得忙了。少爺,無論如何,請諒解張雷的這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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