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麼名字?」雒予歆直問重點。
他居然與帝克斯有關?!雒予歆一對細眉驟然蹙緊。
「岳遠。」看了予歆一眼,論武將檔案拉到一頁私人資料上。「帝克斯第四代接班人,已經入境台灣一年多了,目前從事古董生意。」
「岳遠。」予歆的嘴裡不自覺地喃念了遍他的名字,腦海中又無端想起了他那對狂狷的眼。「這麼一個危險人物,你覺得他滯留在台灣做什麼?」
一個軍火製造商居然無緣無故想將自己給漂白,做起古董生意。豈不令人匪夷所思?
「不清楚,連情治單位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張論武就事論事的實說。「目前只知道,他在台灣搞了個古董拍賣會,專賣一些頂極的古劍、玉器之類的物品。」
他想,高層比較擔心的,是他別在台灣出意外,而不是他在台灣做什麼。
「拍賣古董。」看著屏幕上一頁頁的資料,予歆咧嘴一笑。「有單位在盯他嗎?」雖然這類案件不屬於她管,但她心裡卻有股說不出的衝動。
軍火製造商若能安安分分地做起古董生意,那街邊賣蚵仔麵線的就可能是行政高官了。
「有,正在密切注意中。」當然是怕他出事。
「是嗎?」微微一哂,雒予歆的心裡忽然浮現了一個念頭。「你會不會想知道,他在台灣有沒有進行什麼不法勾當?」
一想起他那肆無忌憚的眼神,她心裡的怨憤就忍不住竄出頭來。
他最好不要讓她給途著,否則她一定要他擦乾淨屁股等著坐牢!
「不法勾當?你該不會是想……」張論武馬上會意過來。
雒予歆回給他的是一記意味深長的笑,那微挑的眉,令人不免擔心。
一踏出大樓,雒予歆就眼尖地發現了他的存在。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她再度遇見他了。
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日少了個司機,他將車子停在辦公大樓前的停車格裡等著她。
那是一部銀色保時捷,雖然在台北街頭名貴車種不算少,但卻極少見到此類車款,以至於太顯目、太引人注意。
她大步地走向他,毫不避諱。
「等我嗎?」一反昨日的冷漠,她雙手抱胸地緊盯著他瞧。
岳遠略薄的唇上微微勾起一抹笑。「有幸能再與你同『車』嗎?」側過身來,他拉開了車門,做出一個請她上車的動作。
看著他的動作,再看看他唇上掛著的笑,予歆一副輕鬆地聳了聳肩。
「有何不可?」她彎腰坐上車。
這個男人狂傲自大到不行,昨天她早已領教通。至於他為何會纏著她不放,這也正是她滿心頭的疑惑。
「花收到了?」他將車駛離路邊。
予歆側過頭來看著他,由她這角度可清晰見到他唇邊的笑,還有閃於眼底的笑意。
「收到了。」她放作停頓,等到由他臉上看到那抹得意的笑紋後,她才接著說:「不過結果跟昨天一樣。」
「結果?」有些不懂她的意思,岳遠轉過頭來看著她。
略略挑起一眉來,予歆臉上的笑看來很甜,但接下來脫口的話卻讓人為之氣結。
「去跟垃圾桶親吻了。」說完話,她不忘偷偷地瞄著他,想看看他情緒上會有何反應。
「丟了?」哼笑了一聲,上飄的音調算是疑問。
「是呀。」她回答的坦然,不過倒有幾分訝異於他波瀾不興的神情。
「我想過,你是有可能這麼做。」前方紅燈,他猛然踩住煞車後,轉過頭來看著她。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那大剌剌的目光與前兩次一樣。「別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跟我很熟似的。」
予歆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眸光似在宣告著,他隨時能將她給生吞活剝。
他看著她,沒有回應。
宣到前方的綠燈亮,他猛踩油門,車子便如疾箭般的射出,不到六秒鐘,車速就飆到了一百。
「以往坐在我身旁的女人,一看到我將車子開到這麼快,就會怕得流出淚水來。」他雙跟直視著前方,岔開話題的說著。
看了他一眼,予歆悶悶哼了聲。「那是大家閨秀才會有的行為。」
他是在向她炫耀,他曾經擁有過無數的女人嗎?而之所以會纏上她,無非是因為她膽子大?大到可以只手空拳,對付一個持槍挾持人質的失控男子?
車子駛離了帝區,上了高速公路。
「你很聰明,而且勇敢。」他單手掌控著方向盤,視線拉回到她的臉上。
「這可以算是恭維嗎?」不否認他是個很出色的男人,也確實輕易就能讓女人心動。
但她自認不在那類女人中,至少在她知道他是一個軍火製造商之後。
「你認為呢?」岳遠略略挑起一眉來。
「通常稱讚女人不都該給漂亮、美艷之類的形容嗎?」聰明?勇敢?通常男人如果用這兩個形容詞來稱讚一個女人,不就是間接的想告訴她,你長得很抱歉?
「這些形容對你來說太平庸。」是的,以她出色的一切,用平庸的讚美元疑是侮辱。
「哈、哈。」雒予歆哼笑了兩聲。「謝謝你的恭維呀!」她突然揚起那對水瀅瀅的美眸瞪著他。「不過,也許我只是個再平庸不過的女人!」
「你平庸?」他側過頭來,車速仍舊保持在一百左右。「雒予歆,一九七六年生於台灣嘉義民雄的一個小鄉下,由小學到大學以保送跳級方式就讀,美國耶魯大學社會群眾心理系博士,曾任FBI談判專員二年。目前任職於警政署。你,如果平庸,這世上出色的人恐怕寥寥無幾。」
他將她的個人資料說出,毫不掩飾早調查過她的舉動。
雒予歆心口有簇小火團,正在慢慢地形成。
其實她早知道他一定徹底地調查過她的背景資料,搞不好連祖宗十八代都有;只是沒想到由他親口道出,仍在她心中產生極大的震撼及漣漪。
「謝謝你的恭維,不過你絲毫也不遜色於我。」她咯咯笑了兩聲,精銳的眸光一飄,順口就道出他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