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打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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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東晏芷前步剛出,邱海堂的後腳便踏進房內。

  「真沒想到你肯留下來。」

  聽到他的聲音,霍語瓏嚇一大跳,卻故作鎮定地斜睨他。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放心吧,我只是敷衍她,等我有力氣下床,我自會走人。」

  邱海堂倒顯得氣凝神定,雙手交疊在胸前睇視她,沒多作表示。

  「按禮貌,我也該跟你說聲謝謝。」在她冷傲如雪的面容上,輕輕吐出生硬不自然的感激之語。

  只見他好整以暇地徐徐開口:「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並非發自內心的感謝我,說不定還嫌我多管閒事,沒讓你早死早投胎吧?」一雙俊眉朗目很是不以為然的輕揚起。

  「雖然過得生不如死,但我沒你想像的那麼不愛惜生命,否則也不會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

  「說得也對,曾經是叱吃一時的刁蠻千金,一夕之間卻淪落成要飯乞丐,那種心情我多少可以體會。」說完這些諷刺的話,邱海堂立刻就後悔了。他沒理由這般憎惡她,就像晏芷說的,過去的就過去了,他為什麼要小心眼的一再記仇?

  霍語瓏並沒有因此而被擊倒,也沒有露出受傷的神情。

  「從離府至今,像你這樣額手稱慶、冷嘲熱諷的人,我不知已遇到了多少,你真討厭我,可以再狠毒一點,否則是傷不了我的。」

  不知怎地,聽到她偽裝堅強的一番犀利言詞,心中忽地興起波瀾,想大大的為她喝采。

  「既然這樣,你就照著自已先前允諾晏芷的話留下,何必管我說了什麼?」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冷眼娣視他。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們現下人手不足,你留下來湊湊人頭也好,更何況能使喚你這千金大小姐,我倒是樂意得很。」他不著痕跡地勾唇一笑。

  霍語瓏當然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詞,只不過,她注定還是留了下來,成為「大颶團」的打雜女工。

  東並揚不甚滿意地瞪著這個甫上工就搞砸一切的丫頭。

  由於晏芷與海堂隱瞞了她曾是霍家千金的事實,因而東並揚也就理所當然的狗眼看人低,一下子派她去幫忙準備伙食,一下子命令她去縫補衣服,怎料這丫頭竟然什麼都不會,花椰菜誤判為空心菜,衣服補錯破洞,將袖口整個縫住,

  到最後,只好讓她改劈柴火和做些簡單的打掃工作。

  「記住!劈不動就算了,用不著逞強,要是弄壞了斧頭,我只好把你請日街上去。」東並揚耐不住性子的下了最後通牒,若非看在寶貝女兒的面子上,他才不要用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真是浪費米糧!

  雖然被罵得極慘,但霍語瓏還是安分地走向劈柴的地方。

  或者,這種使蠻力的工作,比較適合她吧。

  舉起斧頭大力一劈,剖成兩半的木薪應聲躺地,準確無誤的命中率連她自己都嚇一大跳。

  「這個好,我適合出賣勞力。」她不禁喃喃自語。

  劈上一陣,果真是愈劈愈起勁,儘管她已經香汗淋漓、氣喘吁吁,還是持續不停地埋頭苦劈,毫不理會兩隻手臂已酸疼地在抗議。

  「怎麼,一肚子怨氣無處發,就對著木柴發洩?」戲譜而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邱海堂那英挺煥發的身影出現。

  她停住動作,因過度勞動而滿臉脹紅,不住地低喘。

  「你對我的意見,似乎比團主還要多。」她蹙起眉不悅地瞪著他臉上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今天是晏芷的生日,我們打算好好替她慶祝,不過事先要保密,好給她一個驚喜。」他聳聳肩。「如何,要不要參加?」

  聽他開口閉口的喊著「晏芷」兩字,她的心裡頭莫名地感到不舒坦。

  「不要。」她淡漠地回答。

  「你若想和大家打成一片,最好還是加入,否則要被排斥了,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他目光深邃地跟緊她每個表情變化。

  「我不在乎,已經習慣了。」

  他當然知道,她會留下只為圖得溫飽,無意結交朋友來改變自己。

  「但晏芷待你不錯,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會祝她生日快樂。」

  「就這樣?」

  「我要劈柴了,今天挨的罵已經夠多了。」舉起斧頭,她一瞬不瞬地劈下。

  點點頭,他想自己是無法勉強她的。「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就不強迫你。」

  霍語瓏專心地劈柴,正在揮汗如雨的同時,一條乾淨的毛巾遞到她眼前。

  「先擦擦汗吧,否則風一吹又受了風寒怎麼辦?」

  她迅速偏過頭來看著這個不時以銳利言語報復她的男子,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也正直勾勾地凝視她。

  這是為什麼?

  仔細瞧他,才察覺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瀟灑不羈、俊朗英颯,每個眼神都似能夠看穿人一般的銳利。

  「不用了。」她音調不穩地撇回目光,心跳不期然加速。

  「拿去吧,」也不管她是否會棄之於地,邱海堂將毛巾硬是塞到她空著的掌心中,卻又發現什麼。「你瞧你,冷天裡劈柴劈到手都凍得破皮又發紫,團主不是叫你用不著逞強嗎?」

  當他溫熱的手指觸碰到她的手,她幾乎低呼出聲。

  「很痛對不對?」他霸道的取下她另一隻手上的斧頭,審視她兩隻傷痕纍纍的手,眉心漸漸聚攏。「不是被刀劃到就是被針扎出孔,你可真是多災多難!」

  「放開我!」她抗拒的急欲縮回手。

  他鐵鉗似的一雙手卻不容她退卻。「走吧,我替你上藥。」

  「不要!」

  「不要也得要,否則你明天怎麼繼續工作?」

  「那也不干你的事!」

  「那就試試你有沒有辦法扳開我的手了。」說話時也同時強拖著她走。

  有沒有搞錯?這輩子只有她蠻橫無理,還沒遇過比她更不講道理的人。

  等她被按在椅子上,兩手上塗滿冰冰涼涼的膏藥,那張專注而嚴謹的面孔,又輕易地奪去她的思緒。

  這個男人是怎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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