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日月織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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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一臉意氣風發的司徒昭葛,大搖大擺的走到床頭,邪銳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梭巡,他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的瞇起眼睛。

  「怎麼?瞧你們倆聊得挺開心的,可以告訴我是在聊什麼嗎?」

  「除了聊聊你的『豐功偉業』,還能聊些什麼?」她面不改色的從容冷笑,字句加重語氣如鐵石相擊。

  「哦?」

  「連掠奪民女這等下流齷齪的事你都幹得出來,我倒想知道,還有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是你不敢做的?」

  他陰森詭笑,將粗糙掌心按壓在燕雪娘的肩頭上,惹得她一陣戰慄,畏怯的縮起肩膀,腳底竄上冷意。

  「你倒挺伶牙利齒的,一雙腿都成了殘廢,還像個沒事人的數落我。如果想多受點酷刑,那麼,我司徒昭葛絕對會奉陪到底。」他不知是在恫嚇木蕁織抑或燕雪娘,將駭怖的鬼臉逼近兩人眼前。

  她選擇不吭聲,是不希望牽連到身側這個可憐女子。

  但是,司徒昭葛豈可能放過燕雪娘這個夜晚。

  「哼,要你盯著她,不是要你同她聊天,現下就跟我回房去!」司徒昭葛的表情可說是瞬息萬變,狠狠揪住燕雪娘的一雙柔莢,粗魯地跛著她跌撞出房,所謂的憐香惜玉,對他而言只是個屁。

  瞠大眼,木蕁織扯動喉嚨,想喊卻喊不出聲,無力阻止這一切,畢竟她連下床這簡單動作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燕雪娘淚眼汪汪的頻頻日顧,而她的心是這般疼痛!

  她定不輕饒這個司徒昭葛,只要她能活著離開這裡,她就一定要殺了他!

  「少爺抓來的人關在裡頭是不是?」

  沁涼夜裡,司徒靳的昂藏身形出現在拘禁木蕁織的房門前,莊嚴威凜的聲調,有著壓迫人的氣勢。

  「是的,老爺。」守衛必恭必敬的答。

  「你馬上把門打開。」

  「啊?可是少爺交代過,沒他的允許不能讓人進去。」

  「你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是、是,我馬上開門就是。」

  聽到外頭有所動靜,木蕁織萬分警戒的驚醒過來,咬緊牙關努力坐起。然而走進來的卻是個深沉穩練的中年男人,臉上神情緊繃著,全身散發著一股冷峻氣息,目光灼亮懾人,隱約迸射出危險訊息。

  司徒靳仔細打量著她,額筋抽了抽,下顎略微上揚。

  「你是木濟淵的徒弟?」

  木蕁織又怎看不出來人即為司徒昭葛那同樣惡名昭彰的父親司徒靳,同樣沒有好臉色的冷冷一哼,對他的問話不屑一顧。

  「你可知道我是誰?」他似話中有話的再問。

  將臉撇到另一邊,她根本不想再與這些個敗類人渣浪費唇舌問答。

  「沒想到木濟淵後來教出來的徒弟這麼沒禮貌,見到自己的師叔,也不曉得要行禮問安。」

  原有的嘲弄表情瞬間被巨大的震驚給取代,這一刻,木蕁織將唇緊抿,黑眸轉深,沉著應對這突來的遽變。

  「是不是沒聽清楚我說了些什麼?」司徒靳似笑非笑的勾動唇角。「或者,你並不相信自己的師叔就是我?」他緩緩邁開步子,一邊取出藏於袖內的一塊黃土色澤的寶石。「我想,這應該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吧。」

  儘管百般不願相信這一切,但當木蕁織顫抖著接過那塊寶石時,內心裡掀起的波濤已難休止。

  沒錯,這寶石與師父給自己的那塊有著相同刻紋,上頭雕著「木」字。她撫過石面的凹凸刻痕,千真萬確假不了。「你是師叔木濟嶼?」

  「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微斂表情,他疏離而淡漠的收回寶石。「我現在只有一個名字,那便是司徒靳,不該再有人記得本濟嶼這個名字。」

  她霍然抬頭,眼中閃著了悟。「你打算殺我滅口?」

  「我不該心軟的,以為師兄果真會乖乖歸隱,於是乎饒他不死,沒想到他竟然收了你這丫頭當徒弟,」他甚覺荒謬的搖頭。「而且在經過大半輩子之後,還是讓我給遇上。看來,你和那藺明爭一樣是個禍害,不立刻拔除恐難弭除我心中憂慮。」

  在他看不到的側邊,她的手早已抓皺了被褥一角,蒼白面容因著憤怒而隱隱發抖。

  難怪以濟世救民為任的師父會毅然退隱山林,她卻不知道當初一再迫害師父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更不知道師父後來無心透露出的師弟木濟嶼,和迫害他的人是同一個。

  她宅心仁厚的師父啊,竟瞞她至此地步,讓她天真的以為重涉塵世後,可以尋到師叔商討出解除「鑽心斧」的方法,沒想到……

  倏地,一個加倍確定的想法湧上心頭。

  「這麼說來,『毒門秘笈』就是被你給奪走的吧!」難怪他能製作出「鑽心斧」與「化血軟骨散」,難怪……

  司徒靳的雙眸微瞇,釋放出精明銳利的光采。「這些個事情,難道木濟淵都未曾跟你提過?」

  「真是諷刺!師父一再訓誡我忘掉仇恨,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不想我捲入無端風波裡。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的善心換來的卻是這等背叛,早讓我知道的話,你不會活到現在!」

  「哼,不該活到現在的是你!」

  此話一出,司徒靳鐵腕一翻,直取木蕁織面門——

  時間已近三更,一輪皎潔明月正高懸中天。

  通往司徒府的幾條巷弄街道,急速掠過不少蒙面黑色勁裝打扮的人影,三三兩兩,如飛鳥投林般悄無聲息,陸續奔行。

  夜色朦朧,府外成片松林成了最好的掩蔽之處。

  然,幽魅如同陰曹鬼境的司徒宅邸,此刻染上一層輕霧,散發出不尋常的森森冷意,靜謐得沒有一聲狗叫的長夜,教人更加惶惶不安。

  第一道人影凌空落至鐵柵門的上端屋簷,銳眸仔細掃過下頭一景一物。

  無論如何,即使現下是風雨前的寧靜,他也不能放棄冒險。

  手勢一出,後頭另一道身影若伶燕般竄進了府內,其他人則在外頭蓄勢待發,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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