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狠心拋棄,我哥整個人從此萎靡不振,對感情不再抱持希望,覺得天底下女人都是一樣的,個性也變得孤僻冷漠,連我這個作弟弟的也幫不上忙。」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卻又覺得故事不夠精采。
「怎麼換你都沒有在吃呢?」甩甩頭,阿帆不想去提那些傷感的事情,慇勤的替她又弄了一大塊。
「有有有,我在吃,我已經很努力的在吃了,你瞧。」她張大嘴巴一口咬掉披薩,鼓起的腮幫子漾著笑容,那嬌俏可愛的形影,讓阿帆一時看傻了眼,覺得心神已讓她整個收去。
然而曲淨楚的心裡,不曉得正在盤算些什麼……
瞄了眼手腕上的表,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兩點。
剛吹完頭髮的曲淨楚卻沒有任何睡意,姿勢慵懶地臥趴在床上瀏覽著一本時裝雜誌,翻過一頁又一頁,心思全然不在書裡頭。
奇怪了,隔壁的顧洛航怎麼還沒回來?
儘管出身豪門,她卻不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女孩。何況她的父母從來也不是什麼好榜樣,外遇出牆、勾心鬥角、惡言相向、利慾薰心,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耳濡目染了什麼,可想而知。
像現在,她對這個顧洛航就很有興趣,滿腦子都在打他的主意。反正她這陣子勢必要待在這個小鎮上,整天沒事做也怪無趣的;再者,她的夜晚需要有人陪著打發,而顧洛航又是個不錯的對象,所以,她決定對他拋出「愛」的魚餌,就看他上不上鉤嘍。至少他的條件符合她的胃口。
兩點半了,她無耐的翻身下床,跟上拖鞋開門探首,沒開燈的時候,空蕩蕩的長廊黑漆漆的,看來有些陰森恐怖。
就算自己沒做過虧心事,曲淨楚還是害怕得趕緊縮頭將門關上。
然而她門才關上,就聽見樓下鐵卷門啟動的聲音,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獵物上門」的愉快笑容。
「嘿,總算等到你了。」她開心的自語,兩手忙不迭的來到全身鏡前撥撥頭髮、拉拉睡衣。
嗯,她對自己滿意極了,尤其雪紡紗的白色睡衣裡還穿著黑色性感內衣,若讓他瞧見,能不血脈賁張才怪。
待有腳步聲踩上樓梯、步上長廊,曲淨楚等在門邊,等他掏出鑰匙準備插進門孔時,她出其不意霍地打開門。
「哈 !」
正如她所料的,顧洛航被她給嚇一大跳,驚魂甫定後,他不悅的繃緊臉。
「你在做什麼?!」他惱怒地低喝。
「給你一個驚喜呀!」紅潑潑的唇畔斜掛著既美麗又邪氣的笑容。
他強忍住氣一語不發,轉頭繼續著開門的動作。
「喂!」
她卻眼明手快的將嬌軀挪到他與門中間,讓他立刻戒慎的退了幾步,臉色更形陰沉。
「我長得還可以吧?」她巧笑倩兮,壓低了聲音輕問著。
他咬著牙不說話,用瞪著怪物般的目光瞪著她。
「那——我的身材也還不錯吧?」語調一轉,她索性勾起撩人心湖的淺笑,桃花般攝人心魄的眼瞳遞送著秋波。
這一著,讓先前在PUB裡喝了不少酒的顧洛航忍不住瞥了眼她曼妙的好身材。絕美嬌甜的容貌配上忽隱忽現的姣好曲線,還有那雙修長勻稱的美腿,確實讓顧洛航難以抗拒的呼吸一窒。
「你在繁華複雜的城市裡待過沒有?」挑著眉,她問了個很特別的問題。
顧洛航再度蹙眉退了步,背脊已然靠在牆壁上。直覺告訴過他,這女孩的出現將會改變他的生活;沒想到,她卻在這個時間,穿著這樣的睡衣出現在他面前,還問了這樣突兀的一個問題。
看出他眼底的疑慮,曲淨楚又露出了一個性感十足的笑容。
「懂得城市人的遊戲規則嗎?」
顧洛航一怔,深沉黝黑的雙眸覆上一層薄霧。她的暗示很明顯,但是,他卻不相信這樣荒謬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想你是懂的,對不對?」昂起小巧的下巴,挑逗性的目光在他身上放肆游移,竟惹得他心理、生理上一陣悸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極力壓抑著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他神色鎮定的厲聲反問,但冷靜的偽裝早已瓦解。
「有沒有意思跟我上床?」她乾脆直說,舉手投足間半是迷人半是純真的味道,矛盾得令人難以接受。
「你……」他想再退一步,無奈已經抵到了牆。但,這算什麼?他的腦子亂烘烘的,什麼都拼湊不起來。
那些個人道德、理智,在這瞬間全不曉得逃逸到哪兒去。
「要不要隨你,只不過,我現在真的很想有個人能陪我在這一刻,曲淨楚不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話了,她溫柔而認真的望著他,很誠懇的望著他,希望他瞭解,自己並非是在說笑。
而他也真的猶豫了,看著眼前這個自恃美麗而遊戲人間的女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成為她的獵物。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或要你負責任的。我只是一個寂寞的異鄉人,好不好呢?洛航……」她輕輕地、深情地喊出他的名字,彷彿他們是一對親密情侶,彷彿他們正熱切的愛著對方。
當她喊著自己的名字,顧洛航只覺渾身像通過一道電流般的戰慄,有多久,他不曾再去深愛著一個女人,有多久,他忘了要再試著接納別的女人。
是的,就算明天他會後悔,現在的他也不管了。
他低吼一聲環住了她纖腰,渴求的吻印上她的唇,情慾的狂潮一下子就將兩人淹沒,他們進了燈光昏暗的房裡,關上門,開啟了這一夜的醉人呢喃……
凌晨五點,頭痛欲裂的曲淨楚從沉睡中醒來,下床走到桌子前,在固定的抽屜裡摸索一番,找著了盒未開封的頭痛藥,將包裝撕掉後,擠出一顆藥丸,連水都沒喝就直接吞進肚子裡。
再轉身時,發現顧洛航已經醒了,並且坐直了身子深深凝視她。
穿回睡衣又罩了件編織衫的曲淨楚拉了張椅子坐下,知道他看她的眼光裡,有著許多複雜的情緒,但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