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沒把阿標打成重傷吧?」
「我哪有這麼狠哪,頂多踹他兩腳而已。」
「呵……」
「怎麼會突然打來呀,是不是太想我了?」他壓低聲音問,怕被其他人聽到這句肉麻話。
「對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真的好想你。」她甜甜的答。
「乖啦乖啦,這幾天會比較忙,等我忙得差不多,我再帶你去看那出你想看的舞台劇。」
「嗯,這是你說的哦。」
「那你公司那邊沒事吧?」他關心問道。
「我……沒事,一切都很正常。」
「那就好,」他停頓了下,「啊,有個廠商來了,我不跟你多說,就先這樣嘍,拜拜。」
「拜……」
若有所思的掛上電話,丁香草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發了一陣的呆。那股莫名不安仍盤旋心底未曾散去。
直到一點鐘的鈴聲響起,她才驀然回神。「糟了,我的便當還沒吃……」同時間桌上電話響起。「喂,秘書室你好。」她利落接起。
「我是齊經理,麻煩你進來一下。」
還來不及問清楚什麼事時,話筒那端已傳來刺耳嘟嘟聲。
推開椅子直起身,丁香草沒有猶豫的走到業務經理室的門口,敲兩下後步進。
「找我有什麼事嗎?」
見到她,齊敬禹的臉上掛起了奸詭微笑。
「這五天玩得還開心嗎?」他向後倚躺,一手擱在椅把上,一手撥了撥頭髮。
「托您的福,我玩得十分盡興。」
「和那只死恐龍去?」
儘管多少料到他會說些冷嘲熱諷的話,但聽到這句,丁香草的臉色仍是變了。
「齊經理,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怎麼,心疼嗎?為那只又肥又笨的恐龍?」
「如果沒事我出去了。」一轉身,卻立即被喝住。
「丁香草!」
她停在門前,一動不動。
「還有事嗎?」
「他知道你和公司裡的一堆男人有不尋常的關係嗎?」他慢慢起身,用著輕鬆愉快的語調反問。「根據我的瞭解,上至襄理,下至主任級的人物,可有不少都是你的裙下拜臣。」一步一步走至她身側,挑釁的壓沉聲音冷笑了下。
「你的瞭解就只有這麼多嗎?」她淡漠回身。
「要不然呢?」他輕佻的執起一束她的卷髮。「他如果知道這事,不知道會有何回應?」
「我真沒有想到你的EQ如此之低,只因為得不到我,就想用這種手段破壞我和他之間的感情。」
「你們的感情若真的夠堅定,又何必怕人惡意破壞?」
她霍地拍開他的手,恨恨瞪視他。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死心?」
「哈,你放心,我對你已經沒那個興趣了,不過是純粹不爽,想拆散你們。」他不屑的哼。「不然咱們來打個賭吧,賭一賭你那位恐龍兄到底信不信任你?」
見她沒答腔,他進一步道:「我故意跑去找他挑撥你們之間的感情,看他究竟是會直接當面問你,還是會跑去你家附近跟監。假如是前者,那麼你就贏了,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但如果是後者……哼,我要你辭職離開這家公司。」
在僵持了半分鐘後,她仍是沒有作出回應,卻倏地將門拉開迅速離去。
離開幕日只剩半個月不到的時間。
店內裝潢已大致完工,這幾天也陸續進行進貨事宜,舊有的同事、工讀生全數到齊,像往常一樣,笑笑鬧鬧的邊工作邊耍寶。
某日下午,店門口來了位不速之客,被點名的孔民龍在困惑不解的情形下走出去,卻看到那個齊敬禹站在外頭。
「怎麼是你?」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迅速隱去,他淡淡的禮貌應對。「有什麼事嗎?」
「你還在纏著丁香草是不是?」以往假裝出來的斯文早就不見,齊敬禹不客氣的劈頭質問。
「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的問題。」他平心靜氣的答。
「哈,女朋友!」他諷刺至極的大笑一聲,「你還真好意思啊,憑你這副德性,也敢自稱是香草的男朋友?」
「我這德性又怎麼了?何況我人品端正心地善良,要不香草怎麼會選擇了我而不選擇你?」孔民龍沒有動怒的反駁。
「麻煩你去照照鏡子吧,別再糟蹋香草了,她這種美女,不是你這只恐龍應該妄想得到的。」
「應不應該不由你決定吧?」
「而且……」他故意停頓了下。「你真的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嗎?」
「什麼真面目?你最好不要胡亂造謠。」
「哈哈,真是可憐啊你。難道你都不曉得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齊敬禹好整以暇的雙手交橫抱胸,「在我們公司,可有不少主任經理級的人物都拜倒她石榴裙下,是她的入幕之賓呢。」
「入幕之寶?」儘管不想當真,但聽到這四字,還是令他蹙起眉頭。
「也難怪你毫不知情,因為你根本就沒機會送她上下班嘛。」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每天都有一堆色老頭或虎視眈眈的男人接送她上下班,而她也十分享受這種被人護送的虛榮感,如果說他們在車裡曾經做了什麼,或者車子開去別的地方做了什麼,嘿嘿……」
「你胡說!」孔民龍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胡說?那你可以在早上的時候,特地去香草住的地方附近躲起來看哪,看她是不是每天有不同的人接送,而每個男人都是色迷迷的?」哼,既然我得不到,就非搞得你們雞飛狗跳不可。
他一時之間找不到理由反駁,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還不夠瞭解她,包括,那天他同樣看到齊敬禹開著賓士車送她回家。
「我話就說到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故作同情的拍拍他的肩,齊敬禹在目的達成後便悠哉走人。
瞧著他離去的背影,孔民龍只是呆愣著不動。
他——應該怎麼做才好?
選擇信任,還是懷疑?
到頭來,他還是忍不住跑到這街角處守著。
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各種廠牌、各種顏色的汽車一一駛過眼前,就是沒瞧見有任何車輛停在她住處門前。